脱而。这就是为什么白苹死时我万分愧悔难当的原因。这些年，我将她当作阿的替，从未真心过她，而她对我却是死心塌地的。

    白苹死了，父亲也死了，我的确是万念俱灰了。

    这些年，我对父亲不能尽孝，对妻不能尽忠，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呢？

    与宇梦蜗居兰芷数年，他专心写作，我心如止务农，直到白世兄亲到兰芷请我，带来阿的亲笔信，我才知，这些年，哪怕相隔天涯海角，哪怕是人非，我始终不能放我这一生的执念。

    蕙娘，阿的女儿，那个冰雪一样冰清玉洁的女孩，有着星一般明亮的睛。

    师徒数年，无数次在书室里，我一晃神就将她错认成了阿。她和少女时代的阿简直一模一样。

    白苹死了，父亲死了，我在雍王府从教的数年，我在心底里有着与蕙娘相依为命的觉。我看着她一大起来，我知她终有一天要离开我。

    我其实特别怕夜人静的时候，那时候我就会问自己，在我心中我把蕙娘当作什么？学生？女儿？还是……每当那时我就会惶恐地打住自己，我将白苹当作了阿的替，这么多年，难我也将蕙娘当作阿的替吗？不，我清楚地知，阿是阿，蕙娘是蕙娘。

    当阿告诉我关于蕙娘的秘密，我太震惊，那一天我几乎不咽，这是个不能言说的秘密，我只能将对蕙娘的怜惜放在心底，一个人痛，一个人屈。

    我多想将蕙娘搂在怀里，心疼她，怜惜她，可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我毕竟不是蕙娘的父亲，我没有份去抚她。更何况这个伤害，蕙娘蒙在鼓里，这是阿对蕙娘的保护吧！不知比知真相要幸福得多。阿告诉我真相，是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值得她信赖的人。

    蕙娘终于如阿所愿嫁给了张翰，我和阿一起看着张翰大，那是个可靠的孩。可是绝不是个驽钝的孩，他竟然能悉到我对蕙娘的不同，哪怕这份不同我是那样谨慎地一再克制与伪装，却还是逃不过他锐的睛。

    我的那场伤寒一半源于的原因，一半源于心里的原因。

    蕙娘嫁人了，我病倒了。

    其实我不敢将这二者之间一个联系，或许它们没有联系，或许它们是必然的联系。

    我病倒了，阿来看我，蕙娘也来看我。相比阿，我竟然更想见到的是蕙娘。这令我恐慌。

    蕙娘每日都要来看我，喂我吃药，陪我说话，我竟然开始贪恋这温的觉，每当蕙娘离去，我都无比揪心。看着蕙娘的背影，我绝望地告诉自己：她，我心的徒儿已经嫁人了。

    如果不是张翰来找我，开门见山，我可能会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梦境里不愿清醒。我宁愿在那样一份极致的畸恋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