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去了贾环为数不多的耐心。等他拿起笔，涂一个又一个看不形状的墨团时，珠渐渐爬满血丝，骨里都仿佛满了倒刺，叫他只想掀开自己的，将所有烦躁和不耐一一去。

    他忽然扔掉笔砸掉砚台，猛然将桌掀翻。

    纸张落了一地，斑斑墨迹四飞溅，发了，衣襟皱了，衣摆脏了，叫他看上去十分狼狈。分明上一刻还安安静静，一刻却似罗刹附，角带着两撇绯红，模样说不的鬼魅，更有乒呤乓啷一阵响，把个李秀才骇得起来，连带爬缩到角落。

    贾环膛一起一伏着气，双手拢在袖里握成拳，手背上一条条狰狞可怖的青。他早知，自己的心理了问题。

    上辈，为了研制治愈丧尸病毒的血清，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在抓捕他。为了保命，他不得不独自生活。人本来就是群居动，再怎么总有寂寞难耐的时候，所以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忙碌，用无止尽的杀戮使自己疲力尽，使自己狂躁的灵魂得到片刻安宁。然而这方式无异于饮鸩止渴，只会让他心中的影越积越厚。

    他的灵魂已然浸泡在血腥中，喧嚣和狂躁植于骨髓无法抹去。他从未奢望自己还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当他拿起久违的书本时，他以为自己会喜悦，会珍惜，然而书本上的文字就像一个个令人眩的符咒，握着趴趴的笔，他唯一能想到的竟是如何将它变成致命的武。

    他安静不来，一时一刻也安静不来，除非闻到腥甜的血气。

    他在红楼，心却困在末世，本没办法走来，亦无所谓能不能走来。但是他知，自己必须掩饰这些异样，尽力去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否则，等待他的依然是排斥和捕杀。

    想到这里，贾环的呼渐渐平静了，中的血丝退去，朝躲在门外的小吉祥命令，“来收拾，顺便拿一手帕并一碟糕过来。”

    小吉祥应诺，叫来五六个小厮用最快的速度打扫书房，换上新的笔墨纸砚。

    “叫先生受惊了，实在对不住。”接过帕慢条斯理的拭手上的墨迹，又将腮侧的发一一理顺别到耳后，贾环偏冲先生微笑。

    上一刻还森鬼魅，一刻却乖巧安静，这是怎样的一神经病啊！李秀才结结，“没，没什么。”至于学生突然发狂的原因，他半不敢多问。

    贾环再次礼貌一笑，捻起桂糕小小咬了一，分外仔细的咀嚼。都说甜有助于舒缓绪，这话果然没错。他呼几次，心终于完全平静了。

    “先生参加过几次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