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胆也大，同样走过去探看，惊叫，“怎，怎么都是真的？”赖大的血掌印，书记官的签名，官衙的印章，一个没少。

    仿佛一脚踩空坠不见底的山崖，明明知会死，可死亡总也不来，那萦绕不去的惊惶远比命终结的瞬间更为难熬。王熙凤砰地一声跪倒在地，掩面啸，嗓音悲戚。

    贾环止住笑，轻飘飘开，“谁规定状只能写一张？既落到我手里，我叫他写几张他就得写几张。你们还要么？我这儿多得是。”从床底拽一箱，挑开箱盖，他恶意满满的，“你们喜尽拿去，不拘是烧是撕还是剪成窗儿，随你们折腾。”

    贾母表扭曲，气息重，若不是有拐杖杵着，早已在地失了威仪。从怀里摸鼻烟壶嗅闻几，她勉定神，走到门边往里一看，珠差没挣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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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摸摸的勾当。喏，这儿一张，拿去。”他从瓶里一张随意扔到地上。

    贾环颇觉有趣，歪在炕上低笑连连。

    “这儿也有，拿去。”从书架中两张扔掉。

    贾政不敢想象那荒诞的画面，可他心里十分清楚，贾环既说得，就绝对得来，心里怕了，怯了，彻底退缩了，想走才发现院门已经上锁，压走不脱，除非把贾环哄兴了。

    盖了血手印的状纷纷扬扬落，骇的贾母等人连带爬的跑屋，桌撞歪了，凳翻到了，形容好不狼狈，唯恐沾上一星半儿毒药。

    院里的仆役们想不到事竟如此起起落落，峰回路转，原本的嚣张气焰全被切的恐惧所取代，忙将手里的绳索扔得远远的，接二连三的跪趴来磕。

    贾赦垂忍笑，心你们几个凡人如何玩的过混世王？状一写便写几万张，这是人的事儿么？赖大不是被打死的，是写死的吧？绝，真绝了！想到这里心又是一阵狂笑，对贾环佩服的五投地。

    “疯，疯，你就是个疯！”贾母杵拐杖的手青暴突，剧烈颤抖，若不是有鸳鸯和琥珀一左一右搀扶，不停的往她太抹红油，没准儿会被气过去。

    贾环理也不理，歪在炕上指了指自己屋，轻笑，“我这人心实，大方，有什么好东西就喜摆在明面，从不设防。瞅瞅，这屋里的摆件全都是皇上御赐的书画古董，价值连城；我那装银票的钱匣从不上锁；玉佩扳指发冠等贵重饰也都随便在衣柜里，丫们喜随她们自己去拿。”

    似想起什么，他拍了拍脑门补充，“哎，差忘了，晋亲王那儿还有我几箱存货，拿到城门抛洒，足够京里人手一张。你们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有不有趣儿？”

    王熙凤站在门，目无焦距的盯着一张状。受了那么多罪，得到的竟是这么个随手可扔的东西，她图的什么？！名声丢了，脸面丢了，丈夫的信任丢了，健康的也丢了，她究竟图的什么？！

    说到这里他慢慢喝了茶，语

    “这儿，这儿，这儿，多得是。”书桌的屉，字帖的夹层，甚至床榻底，一连翻五六张，最后竟从枕边的匣里掏厚厚一沓，往空中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