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煎好的药送了屋。

    “大人, 您可是考虑好了。”顾嬷嬷不知为何, 手心也是冷汗津津的, “您当真不问……那人，他若是有天知您私自落胎, 震怒之……”

    宁拳握又舒开, 缓缓说：“这件事母亲不知吧？”

    “大太太不知，婢替您瞒着呢。”怕窦氏知反而坏事, 这件事自然也是越少人知越好，顾嬷嬷谁也没说。“院里的丫都遣散会了, 婢让柳大夫等在稍间里，如果有什么问题, 他也能应付。”顾嬷嬷平顺了气息, “您听我说，汤药服之后会有痛意，比您来月事可能还要痛一些，随后会排血，大约要痛半个时辰。您得卧床休养半月才能地……”

    “半月不行，他会起疑的。”宁，“三四天足矣。”

    一席话说得顾嬷嬷又开始摸泪：“民间女但凡胎落，都要当成小月休养, 至少是要在床上躺一个月隔风的。否则落病，您会终生难育啊！”

    汤药熬成的一小碗，盛在茶盅里, 冒着气。

    宁把茶盅端在手上，手开始发抖。

    她盯着颤抖的面，手背绷了青。

    她不去手，她的孩……她不去手！“嬷嬷，我听人家说，喝这药还是有意外的……”她轻轻地说，“或者，喝了也不来，活活痛死的，是吗？”

    顾嬷嬷抱住了她的手臂，哽咽：“咱们不打了吧，不打了！您去告诉他，辞了官职就养在他边生……”

    “嬷嬷，您不知。”赵宁喃喃，“这个事没有这样简单的。我自小女扮男装，这是欺君罔上，我若是恢复了份，只会沦为众矢之的。先的朋友、老师不耻与我来往，赵家里我也沦为一个普通女辈。更是可笑了？您看里是什么样的，与赵家为敌的有多少？我没有份依仗，怎么与她们斗？朱明炽的，我有他必将我放在他边，就算不放在他边，难不成我还能瞒得住文武百官？”

    她知！她什么都想过！

    顾嬷嬷老泪纵横。孙一直都是最聪明理智的那个，她怎么会忘了。

    一想到孙说的那些场面，她便骨悚然。习惯了孙作为男在家里说一不二，在朝堂上为官为民，怎么受得了她被别人侮辱？

    “我就是心疼您……”她把她搂在怀里，像她还是个孩一样抱着她，“您要是真的生而为男就好了……您要真是男的就好了……”

    这个世界，赋予了男太多太多的优势。

    而她呢，想要这样的东西得付千万倍的努力，稍不注意还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