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平日里自认为是个理的人，可是这一刻，他分明意识得到汹涌的绪漩涡正在试图将自己吞没，而整个人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溺的人一般，全无半挣扎之力。

    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他发着低烧窝在床上，半梦半醒中听见有人在敲宿舍的门。

    不想动，起不来，脆装死好了，反正没人开的话一会儿自己就会走的吧——明明这样的念充斥着脑海，最后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床去开了门。

    打开那扇命运之门之前，他人生的轨迹线，无比平凡而清晰。

    然后，就整个冲脱了原始的轨，在完全看不到将来的夜中上疾驰，他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理、正常、沉稳、平凡。当一切原本的属全被碾压得粉碎之后又在残骸上重铸，重新现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有的时候程启自己对着镜，都莫名有一是看着一个和自己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的觉。

    程启并不讨厌那个“陌生人”。

    相反，他有些庆幸肖昊将他磨砺成了现在的模样。

    如今的他，再回忆起刚认识肖昊时候的自己，总会忍不住摇——那个时候他也研二了，24岁并不算小了，却还是个完全纯良天真、不谙世事的傻白愣。没有必然的梦想与追求，也不曾想过要守任何原则和底线，只觉得人生就应该是简简单单循规蹈矩并顺其自然的。

    于是，秉承着“顺其自然”的原则，那时候的他，会蠢到因为哄不好一个比肖昊简单一百倍的女孩而急得直哭；会茫然到对自己将来的工作和发展没有任何想法；会傻到在和肖昊恋之后就毫无防备地沉浸在幸福之中，完全看不见自己完人面的满目疮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迫开启了意想不到的的潜能，迅速成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形态。

    在大学以及研究生那群女同学的里，如今的程启简直就是她们恨不得穿越回去自戳双目的遗憾——隔年就能帅新度不说，在大家都还在基层奋斗或是刚刚喜获升迁的时候，他就已经稳坐在了他们领导的领导的位置上，还是那闪闪的大国企——如此一支一直在涨停的超级潜力，当年怎么会完全没看到的？

    可每当别人如此奉承的时候，特别是当一群大学同学在聚会上叫着“小玉她好在一直都没来同学会，她要是见了现在的你，那还不后悔死当年没抓”的时候，程启也就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