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起火镰亮灯烛，两人看向满地狼藉。

    “这……”乐无忧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方才被砍死砍伤的鬼影全都化作一滩恶臭的尸，尸骨无存，旁边散落着几件钩和爪，因是铁打造，所以没有随着尸一起化掉。

    钟意伸手去。

    “小心！”乐无忧惊。

    钟意忽然笑起来，对他抛了个媚：“阿忧很关心我呢。”

    “我怕你死了，明天没人给我买早饭，”乐无忧哼哼，目光落在那滩散发着恶臭味的尸上，“还是小心好，这里多半有古怪。”

    钟意，撕一块衣料包裹住手指，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兵，淡淡：“阿忧知这是什么吗？”

    飘摇的灯火中，只见钩和爪都遍布倒刺，锋利的尖上泛着森森的蓝绿，乐无忧摇，说：“之前从未见过，只是这形状甚是毒，绝非君所用。”

    “岂止君不用，”钟意，“任何一个大活人都不该用它。”

    乐无忧心一动：“北邙，万鬼坟？”

    “不错，夺魂钩、失魄爪、过云烟和一旦任务失败立即自我溶化的造化，”钟意将兵扔回地上，抬看向窗外迷蒙的夜空，“听闻万鬼坟的杀手无悲无喜无无恨无无无嗔无痴，是真正的活死人。”

    “零落北邙为鬼客，浮华俱已是前，”乐无忧，“万鬼坟的孟婆汤当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却痛苦。”

    “什么好东西，”钟意不兴，“人，当潇洒负剑、尚义任侠，要么活，要么死，要么哭，要么笑，要么，要么恨，红尘，快意恩仇，当一个活死人苟延残，简直不为人。”

    乐无忧听完他的话，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钟意转抓住他的双手，正：“阿忧，我知你心底的痛楚，这痛楚我曾受过，知会如凌迟一般夜夜折磨，但是阿忧，我们总要往前看，他们都死了，而你还活着，你的生命便不再是你自己的，还有你一百七十二位同门，你要踏着他们的血一步一步走去，走到可以扬眉吐气、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冰冷的手指被他的掌心攥住，温从指尖渐渐上爬，传至角眉梢，传至四肢百骸，乐无忧怔怔地看着钟意，从他漆般的眸中看到浩瀚如海一般的自信和持，不由得心定来，轻轻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