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倒红了，连珠炮似的把联络方式都报来，也不怕郑安带着人又去捉他。郑安吓唬他，他也不介意，认认真真看着郑安说相信他，搞得郑安可不好意思。

    那样一串的电话号码，初中都没毕业就去混社会的郑安肯定是记不来的，只记得那地址似乎刚好在父母住的城市里，便揣着许慎给的“辛苦钱”上了路。

    到了地方是早晨九过，郑安敲门没人应，想着梁远是不是搬走了，又觉得不应该。没什么原因，他只觉得梁远应该还在这地方等他。梁远说他相信他，那他也相信他。

    原先郑安在跟黑龙他们之前，也过室行窃的勾当，开锁什么不在话。梁远这地方的锁比以前那麻烦儿，也不特别费事儿。他怀着久别见故知的心走去，恰巧听见了梁远同学的告白。

    三

    “哟，梦呢？”

    梁远眨了眨睛，不明白为什么梦里的人会说话，声音还这么近：“……郑安？”

    “嘿，你果然还记得我。”郑安忽然有些别扭，抓了抓发，回答。

    梁远看着背倚着窗台的郑安。窗帘把光锁得死死的，细微的光线只勉勾勒郑安的廓，似幻似真。

    他低声喃喃：“郑安……”

    “嗯？”郑安凑到床边，想听清梁远的话，却被后者抱了个满怀：“郑安！”

    郑安也不动了，反手抱住梁远，觉得怀里的人整个都在发抖：“这么激动？”

    梁远不说话，死死抱着郑安。起初那一年，他经常幻想重逢的场景。第二年，他渐渐少想了。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他没想到郑安真的来找他了。

    他喜得几乎落泪来。

    郑安站在床倾抱着梁远，这个姿势很难受。他拍拍梁远的背，把他推怀抱：“冬天冷，起床再说。”梁远仍旧很听话，只是不愿地嘟哝一声之后便松了手，又钻被去。

    郑安看着被拱动了半天梁远才重新钻来。他已经穿上了衬衫，一只手开了床灯，另一只手在被面上摸索着外。郑安尖，瞥到床脚一件灰大衣，便拎起扔给梁远。

    弯腰时，郑安摸到前有，再去看梁远的脸。梁远绪已经平静来了，注意到郑安看他，边扣扣边向他回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