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拣了条石凳坐来，梁远有样学样，冰凉的凳表面冻得他一咧嘴。

    郑安没注意梁远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的居民楼。

    梁远见郑安没有上离开的意思，自己起去旁边的小商店买了两杯饮，回来递给郑安一杯。

    郑安似乎这才发现边还有个人，对梁远了声歉。

    梁远摇摇，表示自己不介意，安静坐在旁边等郑安开。

    郑安说，对面就是他家。

    梁远咬着偏看他。

    郑安的表是难得一见的困惑，眉微微皱起来，半眯着，像是怕被冬日正午那孱弱的光晒伤。

    “初中毕业，我跟着黑龙他们瞎混，家里闹翻了，回不去了。”

    最终郑安这么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回不去了。

    梁远心里咀嚼了一这句话，伸手拍拍郑安的背以示安。

    郑安没理会他，兀自看着对面居民楼里的某一栋。

    梁远觉得郑安其实是很想回家的。

    “现在不混黑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梁远犹豫了一，低声提问。

    郑安转看着他，睛里满满的是自嘲：“没那么容易。混黑还不算罪状里一等。”

    至于一等是什么，郑安没说，梁远也没敢问。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沉重。

    梁远努力挑起话题，郑安也接，却是明显的心不在焉，到了家才发现，原先想好的游计划似乎已经泡汤了。

    郑安似乎抱歉，梁远连忙声明自己其实大学四年逛得差不多了，又找天气预报，证明待会儿有20%的概率雪，去反而不好。

    郑安终于被他逗得笑起来，看着天晚了，两人又没吃午饭，掇拾着梁远去饭，自己在旁边打手。

    午三半的围炉晚餐，梁远显然是生活太规律，有不适应，郑安倒是自在得很，把刚刚抑郁过的份儿全都拿来逗乐了。

    饭吃到一半，天忽然了，郑安扭一看，窗外当真在飘雪。

    他拿手肘推推梁远，示意他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