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气堵，当着小麟面从来都是“那小，那小”地叫。叫小麟别主动搭睬楚邹，哄骗她只要三个月不搭睬，他准又地黏上来，黏不上来也别黏着了，黏过来准没好事——真要三个月不搭睬，那寡冷的小早把她忘净了。

    小麟心里舍不得，默默地数算着时间，但她目不识丁，只能从一数到十六，陆安海说三个月是一百二十天，她数不到两个十六天，明儿又得重新算一回。

    这会儿看到楚邹里的嫌弃，小板儿走得晃悠晃悠，也没心绪再去数算了。

    走到太监们的官房外，果然就听到里一淋的声音。

    推开门去，一恶臭扑鼻。五岁的宋玉柔正褪着站在滩旁，他打翻了桶，似乎想用扫帚起，结果又晃倒了边上的便桶，这会儿满地都是屎狼藉。但是还没到他脚边，所以他依旧慢吞吞地着。见小麟来，他是有窘的，他骨从小就弱，听说刚生来还是不气儿的，半年的小麟个儿得比他了，他反倒是越越像个女孩儿气。

    宋玉柔的还没上去，手掂着他的小鸟儿玩。很淡定地问小麟：“你会站着吗？你不会，所以你是个才，没资格叫太爷护着你。”

    小麟睛盯着宋玉柔健全的小鸟，一眨不眨：“你打翻了。”

    “我没打翻，是它自个翻的。”宋玉柔加大了嗓音。

    两张酷似的脸庞，小麟也不甘示弱：“它没有手也没有脚，就是你打翻的。”

    宋玉柔见反驳不了，也就不说了。两厢对峙了一会儿，又嗫嚅着角：“其实是你打翻的，你和我得一样。刚才站在这里的是你，但你误以为那个是我，其实是你自己来着。不信你过来站站就知了。”

    他白净的小脸上都是诚恳，小麟就只好乎乎地走过去站着。宋玉柔扶她在原地站好了，门前不忘叮嘱：“你站着不能动，小心渗到鞋里要癣哩。”

    狭巷官房里静幽幽的，忽而几只大苍蝇飞来，绿莹莹地在耳畔打转。小麟耷拉着脑袋屏住呼，看那屎黄就要蜿蜒到脚尖，这才是吴麻杆儿给她新的腓腓靴，腓腓是上古神兽，披鬣，着一条白的尾，据说养它的人可以无忧。吴麻杆儿净，脏了回去得挨揍的，她左右瞅瞅就也溜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