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不时地提醒着自己那一段不堪。又偏是个被阉割了的男孩。

    戚世忠觑了锦秀低垂的帘，却是不允她揣测小麟的。阉人卑贱，蝼蚁可欺，他自来，有生之年的目的便是要位极人臣，所以把桂盛放去了孙皇后跟前，锦秀安在了张贵妃边。但孙皇后不重用太监，张贵妃心思虽多到底不够狠，诸事皆以不忤逆皇帝为准则。他这么多年观察，倒还就是前这个默默无声的前朝秀女有些用度。有嫉妒，害了人还能不疚不愧的把责任往被害的上推卸，心中藏着念想却能忍耐，并不为周遭察觉。

    但那小太监不到年龄却是不能动的，戚世忠便只：“太爷跟前的人不要动心思。好容易得了门好差事，别自个把自个的路给断送。”说着拂过袍摆，转了仁祥门。

    锦秀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得低声应了句“是”。

    第74章 『柒肆』午后寻爷

    正午的风轻盈的，微微的，着少年歪瓜裂枣的袍摆。那黑纱短靴踏着青石砖面踅斋门，脚后跟不地是才应有的走姿。

    院里风过轻尘，显得很安静，两缸大张着嘴，因为月初换，直殿监的太监还没来得及给满上。对面西殿望过去空空，郡主们应该吃完都随二公主楚池走了。

    原本戒斋对于晚一辈的来说就是走个场面，这些千金养的小，自个府上多少山珍海味不吃，哪里稀得吃里平淡无味的儿。楚池因着妆容首饰多，在贵女堆里很受捧场，这会儿该是一群又往她的里聚去了。但楚池打小一向刻意隔阂着楚湄，已经九岁的楚湄虽生得比楚池要好看，因为听觉不好，这时候一般也不去讨嫌，总会去永和里陪陪她的母妃。

    小麟走去东殿，趴在窗上往里看。像个小树苗一样的条儿，肩窄窄的，儿直，微踮着足尖，俊秀小脸正贴着那纱窗。纱窗朦胧，屋里光线有些暗，只看见一个人影儿端坐在桌沿，着一袭灰蓝的团鹤绣领常袍，五官瘦削而清隽，应该是三皇楚邺。

    忽而瞥瞄见她，便对她笑：“来吧，就本皇一个。”

    他对她笑容总是而，小麟聆音察理、鉴貌辨，是不怕他的。自从孙皇后走后，楚邹对她的束便很宽容，她得空了总能够去楚邺那里玩儿。努努因着那一窝小狗崽，后来就变成了楚邺的狗。但那只黄哑狗从幼小时候就陪着小麟，小麟念旧心，时不时还会回去看看它，因此这些年来和楚邺是不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