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放任贪官污吏残害清廉，到时还有谁人敢清官？此以往，国也将危矣！”

    十二少女声儿清脆，字句珠玑回在王府蓝绿的天之。但见几位不动容，她忽而又拭了把泪，咬：“几位大人若坐视不，碧涵也不人所难。碧涵孤女一个，命丢了也无甚可惜。择日便去午门外击鼓鸣冤，叫万岁爷也亲自听听，听听他养的官员是多么胆小怕事，听听给他清官是怎样一个场。”

    她说这话的时候，睛是特意凝着楚邹的，好像单单要说给他听。楚邹端坐在官帽儿扶手椅上，便与她对视了个正着。

    那柳的眉儿儿里噙着泪，是楚邹一回见到曹碧涵哭，便是在江淮时她把袖拉起，叫他看满臂的斑痕时她也是倔笑着的。少时年岁总是颜面，楚邹便有些动容，亦不愿让她对自己心生鄙薄。

    早前未料到这般复杂，此刻想起那曹奎胜原是织造府多年的账佥书，只怕其中有猫腻，楚邹便暗暗请教方卜廉。

    这姑娘看着人小单薄，不料一张齿却是这般犀利。被她如此一说，你不帮她倒没办法了。原本皇太自幼便风浪尖，她咬定了是冤案，若把风声透去，楚邹必又被说成个胆小怕事的主儿，是无视民意、东失职。这叫什么，这叫赶鸭上架，上梁山。

    方卜廉素日甚为欣赏楚邹敛放有度的，尤是对楚邹的一手笔走龙蛇赞誉颇嘉，但这件上他却不主张查。一则东羽翼未满，不主张锋芒太盛；二则这些账目上的猫腻，原已是朝代百多年来的通病了，朝中官员其实心中都有数，各衙门只要明面上过得去便睁一只闭一只。

    但这也就是为甚么父皇那般昼夜勤政，却依然难以真正扭转王朝局面的源——那腐朽扎髓，今朝斗倒了这拨，明朝另一拨又起来。织造上多少油，假若那被贪去的都归与朝廷，北关打仗又何须为军饷吃而踌躇？

    楚邹于是命冯琛继续去找人，是死是活先把落查清楚再说；另一再继续往挖账目，将枝节个心中有数，待时机成熟再奏与父皇定夺。

    这倒也是个周全之计了，方卜廉便驳不个甚么。

    曹碧涵也不是那贪小便宜的，虽住到了寿昌王府，却也不愿增添麻烦。她自己要了些针线和布，成手工绣活拿去街上叫卖。仲夏的光将她清丽的脸颊晒得发红，楚邹知了便叫她不要去。叮嘱她京城，小心人伢拐跑了，爷一饭还是能养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