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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里已经聚了各里的主和才，因着刚刚过一场短阵雨，都躲去了三面的廊檐。一对梨木官帽儿靠椅摆正中间，二皇和三皇的母妃左右而坐，旁边是位分低些的妃嫔和几个陌生的老太妃。女太监打着扇、端着盘儿围在后照应，拥拥簇簇红姹紫一片。锦秀也在那块儿站着，许多天不见，低着个，看起来比之从前更要低调持敛了。应该是过得不太好哩。

    “风得意千里，秋月晖桂一枝。天降紫薇接宋后，一对行龙并雌雄……”那戏台上正念着唱词，也不晓得排的是什么戏，念得抑扬顿挫的，把人们的睛都引了过去。

    小麟耷拉着太监帽在人群里轻轻窜，矮瘦的板儿并不引人注目。

    正中廊檐，张贵妃睇着那台上的“包拯”，抿嘴笑：“这刘光的戏倒是越演越神了，回得赏他。”

    不多日的万禧笑着附和：“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当年就已经不赖了。”

    万禧的辣手段，当年在后里可是人敬人惧的。张贵妃与从前隆丰皇帝的庄贵妃是表妹，隆丰皇帝生前庄贵妃，庄贵妃愣是十几年没能压过万禧一回。等到隆丰一蹬，庄贵妃在外别苑也就没缘没故的死了。如今万禧了，就跟没事儿一样地对着张贵妃，这份城府，一般人可轻易不汇。

    张贵妃看了锦秀，打心里是舒坦的。看她如今这般木讷老实，只怕日一定不会好过。

    张贵妃就对锦秀慈地笑笑：“就是戏老了些，听多了也不新奇。翻来翻去总不过那几个手段，没得逃过本睛。”

    锦秀只是谦卑地低站着，不敢接她神儿。忽而抬，看到那人群堆里小麟正往这边晃，心便豁地一提。

    那个倾盆雨夜万禧见过朴玉儿，锦秀也字字铿锵地说那孩是隆丰的骨，齐王躲在丽不回来，万禧是齐王的亲嫂嫂，这当可不要被她瞅见了，又闹来什么对皇上不好。

    见万禧睛已往那边看，连忙假作去端沏茶，用袖摆遮挡住万禧的帘。

    万禧却已经看见了，先时微微觉得恍惚，正待要认真细看，却惘然小麟已经掠过去。

    她便若有所思地笑笑：“可不是，就这狸猫换太，一唱就唱了十年，也算唱那髓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