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慈地牵过楚鄎，将他拉至自己的旁站定。

    楚鄎最是怕血，听她一碗红汤冷不丁肩膀打了个颤，便仰：“鄎儿不想当侩手。鄎儿视康妃如养母，康妃若是怀上了骨，鄎儿便视他如亲弟弟。”

    “我们鄎儿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叫皇上听见又该表扬了。”锦秀想起楚昂那张隽冷的面庞，不禁目带祈盼地抚上楚鄎的小脸。

    楚鄎莫名有些不习惯地躲了躲，把睛看向角落空的暗影。

    第163章 『伍陆』牙刀公（补）

    但楚鄎嘴上说不介意，这之后去锦秀里的次数却到底是少了。虽然早晚依旧过去承乾请安，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圣济殿里用功苦读。有时锦秀让人去请，他倒是也会过来, 但坐坐便就站起, 离去时背影形单影只的。

    是个温柔的孩, 晓得她肚里怀了父皇的骨, 早晚必要怀抱那个小团, 牵着他的小手蹒跚学走路, 与他细语温柔，对他呢喃。而那是自己永远也拆合不去的母血缘, 楚鄎害怕这渐行渐远的维系, 倒宁可在即将失去前便不要了。

    萋惶的心境总是迫着人越发地努力。就如同他的治睛, 即便无有人能陪伴他上路，他亦八岁的年纪只随锦衣卫赴了云南，只为着能够变大。这段日更多便是与楚邹在圣济殿里读书, 七月旬的天气秋老虎作祟, 这四面古朴书香倒成了静心的好去。兄弟俩原本隔着几个柜的距离，现为着教导方便却是挪得近了，抬一抬便能看到斜对面的另一方。

    因为得了皇帝的差事吩咐，楚邹最近都在夜以继日地筹备。那铁力木条案上卷册堆砌如山，一本本或策论或变法治的史籍厚如天书。这本是个孤军奋战的苦差，当年东的谋臣现如今依旧能用的为数不多，他不敢分心旁骛，一意目不窥园、手不释卷地废寝忘着，连带对陆梨都忍着不见了。怕忍不住召唤她，便把自己桎梏在外朝的这座藏书阁里，时而看着看着看倦了，就直接趴在桌案上睡过去。

    陆梨也已听小榛说了他的忙碌，便只是在膳上悉心调着，早上是清心肺的药膳，夜里是补益安神的汤羹，总在他回来之前就安安静静地搁在他桌上。时而还在书底垫一双袜或手帕，楚邹收便也回她一张字条。他写的小楷工整悦目，有时是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麻话，有时是一句和天气相关的叮咛，例如“明日起风，仔细夜里把窗儿阖起，莫要被爷听见你在念我。”

    那字清劲，不见人却已似在耳畔听闻人声，柔像与从前少年判若两人，每每叫陆梨贴在心回味良久。当然，也看她兴不兴收，麻得过分了她便会装作瞧不见，原封不动地给他弃在那儿不动。楚邹回来看见了便会勾勾嘴角，越发知悉她已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