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熏、一把和两个苹果，没把一众老女激动得闹飞天，有哭有笑的总算没打架的。陆梨去领东西，发现送饭的太监里有个麻杆儿甚熟，定睛一看，才知是吴爸爸。穿着墨黑的大袍，负着手，一看就不是打杂的，她就也对他笑了一。

    爷儿倆在后院里拼了一张小矮桌，摆上一碟生米三样小菜再来一盘万福。那是老太监陆安海生前最好的一，用怀柔板栗、五与西湖莲料，经蒸、煮、烹、炸、扣多工序把油炼没了，清香而不腻，听说从前得隆丰皇帝的褒奖。

    御膳房差事久了的，都把自个的喜好全藏了，也就是最亲近的几个老哥儿才彼此知。给边上多摆了张空凳，再沏上一盏陆梨自酿的梅清酒，夜风簌簌地踅过来，忽而在凳上一滞，倒像是那不去的幽魂也来凑份儿了。

    吴全有夹了颗生米，再搭一酒，那瘦的手指夹着筷甚优雅。

    他虽是着太监的命，姿态气度却时常风轻云淡不挂心，叫人捉摸不透。陆梨说：“吴爸爸怎的就吃生米？”

    吴全有笑答：“小时候家穷，看着人家吃，吃不到就稀罕上了。”言语里也是散漫，像在说一件不相的事。

    陆梨听得好奇，又问：“吴爸爸什么时候的？”

    “得二十岁，不算小了，一来就在差事上了快三十年。”吴全有垂着睛，目光有些遥远。

    二十岁，那可都是大小伙的年纪了，也不晓得和谁有过什么样的故事。

    陆梨就说：“吴爸爸日后还回差事上去。”

    她夹着面前的小，不自觉地吃咸的辣的，漂亮的脸儿瓜仁尖尖。吴全有怜地看一，问：“想吃什么，回我叫你师哥给你张罗，不能让自个白受委屈。”

    女冬天的制服，上是一件斜襟宽摆的袄，是厚棉的面裙。陆梨未料还是被吴爸爸发现了，不免难掩愧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