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变了的拣来，再把芯去掉。天燥，楚邹因为去年的那场大火刺激，今岁开又犯起咳嗽了，早上给他换一玄袍去的时候，一条路都听见他隐隐的低咳。他骨质一向甚好，就唯有这个幼年留的病征难能断，听着陆梨都揪心。想他最近连日忙着清剿戚世忠余党，每天都忙到三更天明的，便亲自给他炖药膳。

    楚鄎抱着小柚，问他：“鞋搁在哪儿？”

    小柚挣着地：“在这儿。”说着便往楚邹写字的铁力木条案钻。

    大概是因为中和襁褓里爹爹都不在，打去年抚辰院看见楚邹后，便最绕着他转。就跟陆梨小时候一德，楚邹坐在官帽儿椅上理政务时，他总找个什么去他跟前黏糊，要么是叠几方木片，要么拨拉两个不倒翁，乎乎地贴着楚邹的小侧坐着。楚邹也都凭着他去。鞋也与爹爹摆在一块儿，楚邹的脚清劲修，他的才一个小掌不到，就那么一大一小地摆在桌帷布底，诙谐又整齐。

    自个儿取来一双，叫楚鄎穿，穿上去了就捂嘴笑：“嘻，我给你拿反了。”

    尾音带着上扬的调调儿，像极了楚邹小时候的蔫坏与调，陆梨在外听见声音，回看，便看到楚鄎清俊的侧影坐在里。她晓得他是脸儿薄的，但可自己主动来就已经是难得，她也不去表现，就只自然而然地让他两个在里玩耍。

    玩到了傍晚，楚忻便蜷着他睡着了。那天陆梨叫楚鄎留用晚膳，楚鄎也没忸怩，些微窘迫了一便留了来。

    炒瓜丝儿、糖焖莲、酿山药、熘蟹黄儿、晶肴蹄……几样家常小菜，都是陆梨和小翠亲自厨的，李嬷嬷又给煲了两汤，让阿云端过来。

    酉时初楚邹从前朝回来，带了宋玉柔捎来的一封信。是托寺里方丈转的，心贼绕，没人知他在哪儿，一共托了三封，一封给楚妙夫妇，一封给施淑妃，再一封给楚邹也或者是陆梨。

    信上说，楚湄已经怀有五个月了，大抵因为后气血畅和，那娘胎里因为血瘀而造成的听力不，也好像渐渐地清了。一清可了不得，脾气儿可拿乔，想不通他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偏要拖累个女人找气受。就他那副桃白脸俊俏的，还老大爷们呢，反正一贯装，猜都知那字里行间透着甜与喜的。

    信中又抱怨，说地方上的土豪财大气，人还没张说话，两鼻孔已经朝天了，非得他拿震场的行来，才能叫他们低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