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昂正在假寐，不自觉两眉一蹙：“何人在此吵闹，过来给朕瞧瞧。”

    “嘻~”

    这个殿里每个装饰与摆设都叫他充满新奇，他跑得快，那龙好像也转得快，转着转着前就都是明黄的金了。忽儿不慎碰翻了笔筒，“呱当”一声掉地上，唬得他立住了没动弹。

    养心殿静悄悄的，看到那个皇帝爷爷一个人在躺椅上装雕塑。他便自己去台基看仙鹤，摸乌，又溜去御案后的龙椅那里，仰看上方金龙的藻井，忽而嘁嘁地绕着跑起来。

    “哦？一个顽劣生事的小，他除了叫人心动气，还有哪里厉害了？”

    四岁了，又已经四年过去。

    从十一月开始，因着四海奋起的护国士气，与接连充盈的后方供应，北方的战事逐渐开始反扑。到次年三月的时候，就已经打到了先前被夺回的十座城池边上。而京城的瘟疫，并着周边几个被牵累的州县，也都在封城、洒醋与施药的层层治理之，得到了有效控制。

    他便摸了摸楚忻的爪拉帽，假装不拆穿他：“小柚，这可是太监的名字，你到朕的里来什么？”

    楚忻脑袋被摸得莫名舒服，连小太监也忘了装，应：“我想让父王坐那把龙椅，他可厉害了。”

    “太爷千岁。”

    ……

钱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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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带着弟妹去拜祖了，这会儿没人的他可悠闲，一截净无尘的甬，走到养心门门，便望见两只憨傻的黄狮。他可不知这铜兽的巍峨，瞅着龇牙瞪的，他就走过去，负手在跟前转了两圈：“我父王是皇太，制见了我你该屈膝行跪礼。可你不会说话，今儿我就放你一。”

    傍晚的右门悄静无人，四岁的楚忻左右探了探，小皂靴便一步跨遵义门里。

    成祖皇帝迁都北京，是为军事要之前线也，在敌军铁骑危及岭外之时，皇上与太没有弃民而去，而是力挽狂澜，却叫百姓俯首帖耳激涕零。

    楚忻就不服气：“反正他很厉害，我想让他坐龙椅，这样

    俊的小脸，窄平的肩膀，条直的小青袍，虽然有着几分陆梨的影，但更多却是楚邹幼年的模样。皇帝认来，是的，几许光倒回从前的柔。

    “太妃娘娘千岁。”

    楚忻挪过去，走到跟前，楚昂问他你是谁，楚忻答：“我叫小柚，四岁了。”

    楚昂顺势看去，眸勾起笑弧：“傻小，龙不会跑，能跑的只是人。谁坐了面那把龙椅，谁就是它的主人。”

    “我来看金龙，和它赛跑呐，我跑它也跟着跑。”楚忻指着藻井说。

    楚忻听了回忆，北关打赢第一场仗的时候，父王单臂托起娘亲，然后在墙转了三个圈；他还能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喂弟弟吃饭，两不误；他雕的东西栩栩如生，他还会一箭老远中靶心。他厉害的可多了，可楚忻不愿意被人看穿自己在关注和崇拜父王。

    四月的天，雪白的梨闪闪簇簇挂满枝，掩映着奉先殿额的宝蓝牌。楚邹牵着两个小世，和陆梨从墙走过。那衣缕蹁跹，男儿英俊人媚，叫人们看见了，纷纷搭腕勾敬畏恭迎——

    狮昂着脑袋也不理他，天的叶掉落在前爪上，楚忻替它起来，这便又拐去了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