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

    果然，夏昭时闻言，立刻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挥手掀开林烟，低理着领，满脸冷漠而气冷淡：“我不想浪费时间回答你这么显而易见的愚蠢问题。”

    “……”林烟垂咬咬，一排雪白的贝齿贴在红上用力得惊心怵目，印记又又狠。两只手在夏昭时看不见的背后握成拳，指节到发白，手背青浮跃。然而等再抬，却已然是一脸不痕迹的笑意嫣然顾盼生波，歪着脑袋得意而挑衅地说，“是吗？好吧，其实江臻找我也没说什么，你猜也该猜到，无非就是为了严迦祈那猪的事嘛。我看他当时那生气的样，还真以为自己要被他给活活打死在当场呢，但幸好江臻还有理智和判断力，知罪魁祸首其实不是我，而是你夏昭时，这个一直疼他他他，保护他照顾他的，好哥哥。”

    “好哥哥”三个字，林烟故意咬得很重。

    夏昭时本应该生气的。然而他忍住了。因为这时候他已经找到了新的，也更有力的，羞辱，抑或说是摧毁，林烟的方式。

    “林烟，”他叹着气，一脸冷酷的遗憾，“我没想到，原来你已经，这么我了。”

    “……”

    林烟不知夏昭时是从哪儿看来的，但他并不打算反驳。

    夏昭时笑笑转，往前走到一张书桌旁，随手拿起桌上的某个本撕其中一页纸，然后随意往地上一丢。那薄薄的纸片就像这个时节窗外那些残败无助的落叶，孤独而凄凉地在半空飘零落，最后被夏昭时一脚压在脚底，狠狠地踩踏碾磨：“知吗林烟，曾经你在我的中，非常，非常的耀。但现在，那些光芒都已经不见了。现在我看你，就跟在看一只被我踩在脚底，卑微低贱的蝼蚁，没有丝毫区别。”

    “我已经利用完你了。而至于你现在从喜黎唯哲，变成了喜我夏昭时──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跟我，没有关系。”

    林烟一气，只觉前阵阵发黑摇摇坠，隐隐又在泛着难以忍受的血腥气。

    “我喜你，我就贱了吗？”他很恍惚，真的不理解，“还是只是，你觉得，我变贱了？”

    林烟的底渐渐浮令人心疼的困惑。柔而迷茫的脆弱。

    他也不喜李一南王远山齐逸凌望那一些人，但也仅仅只是不喜他们，从来不会因为他们喜自己就变得讨厌他们，羞辱他们，折磨他们。林烟不会觉得他们贱，他觉得这很正常。他欣赏他们的光，甚至，很享受这样的荣光。

    夏昭时是怎么了。

    “到底是我贱，还是你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