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太，咱也学得累了，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儿，”文寿将目光从大哥上收了回来，接着从容地开了，声音清亮，拿了在大学里学问的派，竟真是认真地讲起了故事：“说这希腊故事里，有个女人，很了不得，开天辟地，叫盖亚。”

    二人间的空气顿时凝固了，只有文寿的声音冰冷地在其间来回地撞：“咱们这女人叫什么呢？金太太，我教您，原原味，得叫slut……”

    她心里想着，脚上却还是没挪步，直到文寿打开房门，地冲楼的金飞燕喊：“来呀！金太太，今天不学了吗？”

    文寿被关鸿名打断，粲然一笑：“大哥，我听了这故事，觉惊奇，就想讲给金太太听听嘛。”

    关鸿名平静地嗯了一声，又低嚼他最喜的西蓝，而文寿则是怔怔地看着父亲：难自己以前都是猜错了，爸爸是真喜这只飞燕吗？

    可金飞燕今天是非常的不乐意，比以往班着她连轴转更加不乐意。文寿那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样！金飞燕暗自思忖，罢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是要当你上的太太，关老爷一声令，你说不定还得喊我一句娘呢！

    金飞燕对于文寿的印象顿时大有改观，乖乖地坐在了文寿的桌边儿，笑着：“文少爷，讲些什么呀？”

    那儿是亲生的，不一样？跟谁不一样？

    话音未落，关鸿名的声音就将那堵空气击碎了：“文寿，你教这些什么？”

来，跟着老顾个衣服，你们爸爸的喜事不多了。”

    文寿不慌不忙地先是和她拉起了闲话家常，直到无话可说了，便教她说了句“对不起，是我的过失。”之类的歉词。

    文寿手撑着，望着大哥笑，睛却恨不得将大哥烧穿了。

    这声金太太虽然是文寿喊的，可金飞燕还是受用了。她不疾不徐地上了楼，寻思着自己得不卑不亢些。

    “……这女人的第一任丈夫是谁呢？金太太，您肯定想不到，是她的儿。”文寿一边说，脸上的笑随之也渐渐消失了，他说一句，睛里的视意味就一分：“哦，她不一样儿，”文寿的语气轻缓：“她那个儿是亲生的。”

    了房门，金太太抬往床上一看，这才大喜过望：“呀，鸿哥儿，你也在？”

    金太太的脑里一时不太能搞清楚什么是希腊、什么是盖亚，为什么去开天辟地。但她微微地皱起了眉，心里隐隐地升起了些噩兆。

    关鸿名合上了书，走到了桌前：“这东西，去跟你的女朋友们讲—

    关鸿名端坐在床，捧着那本《浮士德》，只向她了：“文寿要我来帮衬着些。”

    金太太听到这里，脸上已然全垮了。她往日里唱戏文，有句“字字诛心”，她今天算是明白了。

    金太太面惨白地咽了唾沫，她听不懂那个词儿，但是想也不用想，这绝不是什么好词。

    临近傍晚时候，在平时，理说是金飞燕得找关老师学学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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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飞燕学得很不舒服，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换了谁也不舒服。但她却还是假作浑然不觉地学了去，还扭问了问关鸿名：“鸿哥儿，我说得准吗？”说罢她又看着文寿，装作方才是意识的动作：“呀，我忘了，”她掩着嘴笑：“是我平时说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