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遥把行李箱当作枕，歪着靠在上面，蜷缩成小小一团，上盖着一件旧衣服，又搂着另一件衣服，就像一只抱着瓜不撤手的脏兮兮的仓鼠。颦着眉，睡得并不安稳。仅剩的那盆盆栽被她放在边不远，为了防止自己翻压到它，还垫了一些，放到了书架上。

    接着，那凭空现的人把盆放在了地上，用小指缓冲了一，没有发任何声音，程遥自然也没被吵醒，只是不自觉地拢了拢上的衣服。

    ——毫无疑问，那是一张天使一样秀的面容。但眉目间的英气和冷峻又恰好中和了他的秀气。因为气质使然，你绝不会联想到谦和、柔弱、慈悲的天使，反倒会想到势、傲慢、独裁的撒旦。

自己摸索，没有接受过镇里的系统教育，这次脱了一层才低空飞过考试。一年的考试制度是否会变，题目难度如何，现在来说都是未知之数。

    星星稀疏地挂在天上，黯淡的月光透过窗棱照屋，刚好洒落在书架边上的盆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月的缘故，那盆里的的光芒越来越亮，宛如浸透了银白的月光，散发极的光泽。

    是啊，先不说能不能去读书，现在怎么找个容之所，然后靠自己挣的钱活去——才是当务之急。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从继位至今，从来没有新闻报纸在陛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文章，或者用“”之类的词和他相提并论。哪怕是那些特别喜报导陛

    程遥怔怔地看着怀里的盆栽。现在她手里最后的筹码就是这盆了，如果奇迹现，它能一夜开的话……不，虽然它的外形和大小都很独特，甚至称得上是前所未见，但这并不能改变它是一株植的事实。一夜能从开的植是不存在的——除非有法吧。

    谁也看不到的角落，那小小的盆光芒大盛，碎裂成成无数的光星屑，慢慢在屋游动，飘，然后重新幻化成一个人。

    那人穿一暗军服，贴地勾勒他的宽肩窄。那是一副很漂亮的材，颀挑，非常适合穿军服。宝石纽扣颗颗扣得整整齐齐，雪白的领没有一丝褶皱。手腕上还佩着通讯。银的发丝仿佛容纳了月亮的光泽。不仅发丝，连睫也是银的，在邃修的睛方和笔直的鼻梁上打一小片影。冰蓝的珠，瞳仁如月牙，海天一般，极其清淡。

    晚上，书店没打烊，但除了程遥就基本没人了。老板对程遥在这里借宿的事睁一只闭一只，自顾自在门的打开了一张简易的小床，靠在上面睡觉。睡前，他把大分的灯关了，就留了一盏门的地灯，还有一盏书柜中间的灯。

    书架的盆不堪外力而倾倒了，缓缓向边缘，此刻看就要掉去，砸向地面了。说那迟那时快，就在它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即将碰上的那一刻，一只修而苍白的手轻轻地接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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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遥蜷缩起来——她还没想好接来怎么办，但依稀记得这附近有招聘学徒的工作……唔，明天醒来，等人家开店了就去看看吧。工钱是不多，但至少能让她在行李箱里那积蓄用完之前，先挣到足够的钱养活自己。

    光芒消失，屋一片银光晃人睛。

    虽然手指瘦秀，但毫无疑问，这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