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也难怪孟重光会不兴。

    徐行之苦笑。

    徐行之将“世界之识”赠给他的匕首仔细别在腰间，却已经暂时不打算用它来杀孟重光了。

    他将手中沙屑随手一扬，调转椅走。

    事先他是真不知自己骨未除，并非有意欺瞒，再说，他现在可调动的灵力稀薄得可怜，就这么些个变壶变酒又变掸的小把戏，去大街上卖艺都没有人愿意给钱。

    在芜杂的猜想中，徐行之突然冒了一个念。

    ——“世界之识”是故意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手理由。

    在孟重光看来，徐行之明明并没有被除骨，灵力尚存，却装作手无缚之力，明显是对他不够信任，才拒绝以实相告，甚至在被他撞破这一后，徐行之依旧企图蒙混过关，不愿对他说真话。

    在向塔靠近时，黑们逐渐显了人形。

    不过再如何猜想，这些都只是猜想而已，不得数。

    孟重光神冷淡，目不斜视。他叫曲驰殿后，自己则走在最前，将徐行之甩得老远。

    温雪尘看来本没有去的打算。

    但徐行之自己也满冤枉的。

    他在离塔数十尺开外停椅，弯腰来，从地上挽起一大把已经灵力全消的星尘碎沙，自语：“……分明已经同他说过，孟重光他不会把徐行之留在这里，他却非要我来看一看，真是偏执得迷了了。”

    徐行之：“……”……突然害怕。

    在他后跟随了十数个弟，服制不同，均属四门之。

    徐行之有诧异，在他看来孟重光这作天作地的格，闹个把小脾气肯定得跟吃饭喝一样频繁：“就没人惹他生过气？”

    手执回归原状的折扇，在塔前与众人汇合时，徐行之留意看了好几孟重光。

    ……孟重光那颗玲珑琉璃心经得起这打击才奇了怪了。

    一方面，孟重光与原主有仇大恨，另一方面，接替了原主的自己又渴望回家，两相叠加，自己杀孟重光就变成了理所应当之事。

为何而死？

    或者，原主到底有没有死？

    徐行之小声回答周望：“他闹脾气呢。”

    周望说：“……惹孟大哥生气的人都死了呀。”

    领的是陷椅之中的温雪尘。十三年过去，他的面容仍然清秀冷肃，气质飘如游云，比起十三年前唯一有变化的是他彻底化为皑皑雪的发。

    周望好奇：“咦，我还没见过孟大哥闹脾气呢。”

    想到这一层，徐行之后背突地泛起刺骨的津津寒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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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丹峰装束的弟发声问：“温师兄，难不再查一查？他们说不定正缩在塔中呢。”

    一行人离开塔不久，苍莽原野上便多了几十密密麻麻的黑。

    塔空空，并无人来迎战。

    周望背双刀，袖手跟在徐行之侧。她的目光在二人间逡巡几回，压低声音去问徐行之：“你和孟大哥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