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侣吗？”

    明明知那个答案，就像溺的人明明知会漫过来，把人变成一团漂浮的死，但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哪怕问这个蠢问题来，享受这一时半刻死灰复燃的期待与希望，对九枝灯而言亦是幸福的。

    师兄，求求你，给我留一条退路。

    给我一活去的理由吧。

    “什么侣？”徐行之神有些别扭，脸颊也难得泛起红意来，只好端起酒杯掩饰，“……这不是还没跟师父说呢吗。”

    九枝灯的肺急促痛起来，一时间竟忘记了该如何吐纳呼：“为什……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

    “怕挨骂呗。师父那倒是好代，就是广府君……”徐行之说到此，偶一抬，便被九枝灯如死人般的面惊到了，“小灯？怎么了？”

    九枝灯不知该什么样的表，只好把闲暇时对镜练习过百遍千遍、惟愿在看到徐行之时能的笑颜。

    他角上翘，一字字地问：“师兄，你知孟重光是妖吗？”

    在此之前，九枝灯从未用过这般凉薄毒辣的语气，从未在背后言说他人短。

    但此时此刻，他只想看到师兄发觉自己遭受欺骗后震愕、愤怒的神，好像这样能叫他破了的、正在急速扭曲的心脏好受一些。

    然而，徐行之只用寥寥三字便把他这层结在伤、聊以安的痂壳毫不留地扯了来。

    徐行之惊讶：“……你知？”

    初始时，九枝灯并未听懂这三个字。

    等他明白过来，那无形的便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漫过了他的鼻，无声地将他从缓慢撕扯开来。

    师兄……早就知了？

    见九枝灯知此事，徐行之便索和盘托：“你可还记得当年东皇祭祀大会，我秩序官，去令丘山把那两个惹是生非的应天川弟带回时，遇见了重光？”

    九枝灯不言，默然颔首。

    他当然记得那一日。

    在那一日之前，他从不恨任何人。

    “那两个弟抢夺他的浮玉果时，我已到了林中，察觉到山间有大量妖力涌动，但我不敢确定是不是重光。他提想山门，我就把他带了回来。师父测试过他的灵后便告知于我，他的确是妖，且还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通灵天妖。”

    “师父答应把他留，也是怕他在外无人教养，天日久，养成了为非作歹的，将来万一作，必然祸及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