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是醒了，他又被安排在离火堆最近的地方，睡久了烤得浑发，徐行之索起了来，披衣朝外走去。

    钻山，徐行之舒展双臂，呼一。

    被雨清洗过的空气清新得叫人肺腑清透，四周景象宛如一幅工笔画：澄白的雨在地面打一浮泡，大的似拳，小的似葵，岩石乌黑，泥土赭黄，由远及近，勾皴得当，以几枝不知名的俗艳朵作为收笔，在一群苍翠的绿叶中一抹赤红显，像是女用的红玉簪，但被雨打得瑟瑟缩缩，已经有几红意落在了泥中。

    徐行之将“闲笔”调，化为一把雨伞，走，随手捡起一木，将那绿叶拨开来，确定上没有什么虫爬动，才将生在丛中的几枝统统折，走回。

    徐行之席地而坐，把伞上珠甩，放在一边，待珠落尽，便将它先后化为剪刀、棉线，听雨，把其中一朵生得最旺盛的朵打理得极为新鲜可。

    他用棉线在修剔清洗得净净的枝上打了个结，便将它成了一枚天然的簪。

    他刚把“闲笔”重新转为折扇、正捧着那簪在指间欣赏时，便再次被后传来的匆促脚步声逗得先乐了起来。

    被缠过三四五六次，这脚步声他怎会猜不到属于谁？

    可是这回孟重光抱上来时，息有些，在他上摸一气的掌心里更是透着薄汗，这不得不令徐行之收敛了些笑容：“没事吧。”

    “……有事。”孟重光中的缓缓吐在徐行之的耳垂边沿，“师兄，方才我噩梦了。梦见你……你突然不要我了，我不在后面怎么叫你，你都不回。”

    他的腔调听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我再一醒过来，师兄就不在我边了。你叫我怎么想……”

    徐行之微微皱眉：“你休息时一直这般失眠多梦？”

    仿佛被戳穿了些什么，孟重光低声糊撒：“也不算失眠……看着师兄，我心里踏实，用不着睡觉。”

    徐行之不说话了。

    这孟重光以为他是生了气，再不敢言巧语，只好据实以答：“……实在睡不着、一刻钟就会醒一次，只有醒来后看见师兄呆在我边，我才能安心。”

    徐行之：“……”

    怪不得自己醒来时上孟重光的衣袍尚有余温，该是孟重光不久前才苏醒过一次，为自己盖上的。

    他无奈地拍一拍自己盘起的：“过来。”

    孟重光顺从地贴着他的躺，睛亮亮地盯着他唤：“……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