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犯过再稽荒唐的错，师兄也未曾舍得动他半个指。

    在泼天豪雨间，徐行之一拳轰上了孟重光的面门。

    ……还有雪尘生辰那日……

    一年前的天榜之比，徐行之右肩琵琶骨被灵力贯穿，养了许久才痊愈，此时被孟重光再加一击，徐行之立时疼痛难当地了来，被孟重光擒住左手，狠狠倒在泼天雨中。

    “我去你妈的自有天数！”徐行之暴喝，“姓孟的，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孟重光突然在此购置院落，好似有十足把握确定广府君不会再来追缉他们。

    ——但凡自己外归来，孟重光总会旁敲侧击地问自己，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之的猜想，然而人有时贱得离奇，即使知有南墙横亘，他还是抱着满腔侥幸狠狠撞了上去：“孟重光，你早知？”

    孟重光一指在了他右肩的琵琶骨上。

    徐行之然变：“孟重光？你——”

    孟重光毫无防备，往后跌数步，一跤跌在泥泞遍布的街心。

    ——罗网猝然铺天盖地地笼罩了来，潜伏在暗的蜘蛛窜，在徐行之心脏上狠狠咬去了一块。

    他掌心结的藤伞瞬间拢收回，原本用纸碗盛着、好端端焐在的醪糟汤圆也翻了，烂糟糟地从孟重光上洇的痕迹。

    “好？”徐行之觉得脑袋和心痛得快要炸开，“我风陵，风陵于我有恩大德！你在这里跟我论好？！”

    可在他即将纵离开时，一只手从后柔柔拉住了他的衣角，怯声：“师兄……”

    沉默良久后，孟重光很轻地说：“是。”

    孟重光：“再有什么恩，在他们要杀师兄时也该一笔勾销了，师兄本不欠风陵什么！我们本过得安然自在，何必去他们？四门自有天数气运，若要真亡，岂是师兄一人拦得住的！”

    孟重光带着半泥淋淋漓漓地爬起来，双目拉满血丝：“我告诉师兄，师兄只会像现在这样，以一己之，去抗衡整个！师兄能得到什么好？”

    “你既早知，为何不告诉我！？”徐行之气得浑发抖，前黑影闪。

    若在以往，徐行之哪怕戳戳他的脑门，都能让他郁闷上半日光景，因而这劈盖脸的一拳来，孟重光全然懵了。

    孟重光用拇指印上渗血的角，那层薄薄的血很快便被雨冲淡，但他仍是死死盯着那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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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灯也是，重光也是……

    徐行之不再多费，着令人惊心的光芒的双眸在孟重光脸上扫过一圈，便决然转过去，足风声渐聚。

    他从方才起就在控制自己，莫要迁怒，否则他必然连卅四这个之人都不会饶过。

    他得到的回答是沉默和漫天的雨声。

    这些蛛丝也似的怀疑，在徐行之心一丝丝织成了罗网，叫他不过气来。

    徐行之以为孟重光是想通了，倏地一喜，返：“重……”

    可徐行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一直信任着的人居然会这样隐瞒于他。

    这半月以来的蹊跷逐一在徐行之心浮现。

    孟重光从泥地上挣起来，一双睛直勾勾钉在徐行之脸上：“告诉师兄又能如何？师兄去救吗？师兄一个人救得了四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