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重光一侧脸上沾上了泥土，徐行之蹲在他侧笑话他：“小猫。”

    ……他走上了丹峰, 从此后便再没有去过。

    孟重光带着一手泥，小猫似的张牙舞爪去扑他，在他颊侧边留了三指印：“师兄也是。”

    据他们所知，风陵山主要由赤练宗一脉镇守，赤练宗宗主孙元洲是个识时务、懂退的沉稳之人，此等选择并不奇怪。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窗前与平时不大一样，多了一棵桃树。

    他将手绢收怀中，又拿起搁放在侧的竹骨折扇：“卅四那座山又又，我怕小陶呆着不舒服，就给你提前回来了。”

    他想到了十三年前的三月初三, 也是一个桃盛开的日。

    蛮荒之门无法在风陵开，他们除了攻别无他法。

    一想到那即将到来的决战, 他心间便隐隐浮现些说不清的伤滋味。

    然而他们却扑了个空，迎接他们的是一座灯火通明、人影全无的空山。

    某天，曲驰忙足了一日，携一风尘返回自己的殿宇之中，却发现徐行之正指挥着孟重光在自己窗前忙活着什么。

    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挑着瘪的包袱，逆着人，一步步走上山来，桃落在他单薄的肩上，而他怀揣着无尽的期望，一切好得就像是戏词中的场景。

    唯一叫众人有些介怀的，是九枝灯也跟着不见了影踪。

    徐行之又转向曲驰：“瞧瞧，这个地方正好，向，一开窗就能瞧见他。等明天开时，小陶就能芽开了。”

    曲驰走上前去，指尖缓缓抚过小树柔韧的枝桠, 温声：“行之，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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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

    天定十六年的最后一日, 一岁已除，屠苏飘香，人世间最为闹繁华的一日里，风陵山四野里明光大作，响起了喊杀之声。

    丹峰向来是福山灵，土地得很，徐行之用折扇往小树旁的泥土一戳，黑土地几乎要冒丰饶的油来。

    徐行之单膝立起，坐在地上, 随意地摆一摆手, 仰看向清瓷似的天空, 闭上了双。

    “芽开”的形容叫曲驰发自心地微笑了。

    那棵孱弱又安静的小桃树让曲驰心脏一，控制不住往前迈了两步：“……行之。”

边剥橘一边笑，“多跟他学学，什么叫可挥剑定天，退可治国安乾坤。……对了，少跟你舅舅学，他天生就是个舞刀枪的命，蛮荒里还儿用，等到天太平，他那枪法只够上街卖艺。”

    不过徐行之也不是全然闲着的。

    他亦不是全无心事的。

    阖山上搜过一圈后，孟重光忿忿：“他

    好在这并没有乎曲驰和徐行之等人事先的预料。

    徐行之被他带得坐倒在地上，两只猫笑作一团，让曲驰也忍不住跟着他们展了笑颜。

    徐行之正在拿帕给扭来扭去、拱火闹事的孟重光脸，循声望去，笑便是一弯：“回来啦？”

    说完，他就被不慎听到他这番论的周北南拿石追着砸了二里地。

    就像当初曲驰与广府君的决策一样，面对压境大军，不再负隅顽抗、困守危山, 而选择暂时退避、留存实力，是兵家常理。

    第117章 心愿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