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四。

    卅四苦恼地夹夹眉，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麻烦，索摆一摆手：“罢了，等回去让行之慢慢教你吧。”

    他纵跃树枝，“走。”

    徐平生坐在梢，问他：“去哪里？”

    卅四说：“送你回家。”

    徐平生很诧异：“不是才从且末山来吗？”

    卅四指了指弟鱼贯的风陵山方向：“不是，是那儿。”

    徐平生歪了歪脑袋：“那是哪儿？”

    卅四弹了弹：“啧。别给我装傻啊。你以前发疯的时候不总是吵着嚷着要回来吗，那才是你的家。再说，这些年过去，那些风陵弟不也早就接纳你了。他们都回风陵了，你还不赶快跟着回去？”

    “……搬家了？”徐平生想了半天，懵懂地给了一个猜想。

    卅四想想这说法也挑不理来，就顺着他的话说了去：“没错，搬家了。”

    徐平生扶住枝，低看向卅四，他颈一圈儿糙的合痕迹看上去很不漂亮：“我的被褥……”

    卅四觉得仰着脖跟徐平生说话忒累，握住后颈喀喀活动两，说：“到了新家，人家会给你换新的，就别惦记着你那破棉絮了。……哎哟你能不能挪动贵赶来？我脖酸。”

    徐平生天然就比旁人多三分细腻来，他地注意到卅四话里话外好像本没有提到他自己：“……那你呢。”

    卅四莫名其妙：“我什么？”

    徐平生问：“你也跟着搬家？”

    卅四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笑得没心没肺：“我又不是四门的人，搬去算怎么回事儿啊？”

    徐平生闻言怔了怔，无意识地抓住了生满酸枣刺的枝，把手掌心攥了血。

    卅四没有注意到徐平生掌心间淌的殷红，说：“况且，从此之后，要找我比剑的人怕是要变多了。你都有家可回了，没必要跟在我边东颠西跑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徐平生刨问底：“为什么，找你比剑的人会多？”

    卅四蛮轻松地笑问：“……你知什么叫叛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