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问他吃了没，他还是摇。廖秋离就起去到后边灶房里，开灶火给他了一大碗面。还是看着他吃，多嘴也不撒嘴的吃，边蹙眉边咽去的吃，看着看着，廖秋离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问他，可想好了？从军可苦得很呢！

    他咽一面才回他：再苦有在这潭苦里泡着苦？

，一年之后。他这回上门是来辞行的。要远门，去从军。

    廖秋离打趣他，回来我这儿吃白啊？还是回来把欠我的钱统统还了，连本金带利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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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秋离就不说话了。说不什么好话啊，只能静静看他吃，问他饱没饱，没饱再给他一碗。他说饱了。隔了一会儿又说，你等着我，若是不死，我还回来你这儿……

    十五从军征，多是为了混碗饭吃，这位呢，着肃王儿的名，实际比没爹少妈的孩好不到哪去，才十五的半大小就要上沙场拼命去了。别看他爹是肃王，这名其实没占多大便宜，因他爹一早就和军旅里边打了招呼，别因为老的面就要对儿另看待，吃不吃得了这碗饭得看他自己造化，要军伍可以啊，从小卒起！

    这回离了龙潭虎，却要去往修罗场，前路艰难险阻，不知归期几何。

    这么一路吃苦受罪的，升到了参将，要战功有战功，要前程有前程，他爹想起他来了，让他回家看看。“看看”是托辞，其实是想让他回来，给他说门亲事，对两家都有好的亲事。他自然也知，所以再没空也要空回来一趟，趁早打开天窗说亮话，叫他爹死了这份

    都预备好，这就要走了。

    半大小默默看了会儿手上的行装，一转走了，没犹豫，也不回。

    他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羞羞恼恼地说：反正你等着我就是了！

    吃苦受罪全都自己来，别让别人跟着难受，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人，让他兴就好。

    三年短，半大小成了大小伙，两手空空的，靠自己拼命，从小卒拼成了一名参将。他从来不和人说自己有个掌兵权的王爷爹，也从来不和“家里”往来，家信从来不写，写了他妈也看不懂了，也就不费那笔墨了。倒是常有信给廖秋离，不过从来都报喜不报忧，即便伤得快死了，信上也说自己一切安好。反正见不着面，他在信上怎么写，廖秋离就怎么信。他说一切安好，他就真以为他一切安好。他说军旅很好，磨练人，他就信军旅确实好，真的能磨练人。廖秋离偶尔会在信里问他吃的可好穿的可，他说军旅还能不给饱饭吃、不给衣穿么？他就信了。

    半大小倒还有几分手，因他爹打小的严，四岁多就开始习武了，传到他爹的骨，是块习武的料，本底就不错，专心练了十来年，那还能错得了。也亏得有这功夫，不然，十二岁的小到龙潭虎里，遇上三个心狠手辣的大小妈，还不得活剥了呀！

    他爹是将军王，掌着朝堂的兵权，有个儿从军也不稀奇。

    回来你这儿怎么样呢，他又不说了。

    这一走就是三年。

    廖秋离把早先的几棉衣服拿来，给他包好，又给他预备些粮方便路上吃。

    反正不在那窝里呆着了，总可以给预备些行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