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跟在他后了屋，两人一个坐床上一个坐床边的一张小书桌旁，隔着不远的距离想着很远的心事，总有那绷不住的人先开：“明儿要趟远门，来和你说一声。”

    不是去游山玩，是去玩命，就不带你去了。

    廖秋离“簌”的一，忍不住要问：去哪？远么？

    “有儿远，你在帝京好好呆着。等我回来了再说。”要是回不来了，不知成了鬼能不能回来，能回来也不知会不会吓着你。

    “去哪真不能说么？”廖秋离突然有儿心慌意，不知怎么的，就是发慌，没着没落的那慌法，总觉得有些不祥。从前若是萧煜不愿说，他向来不问他去哪的，这次偏要问，就是让那不安稳给闹的。

    “西域。……去了就不知回不回得来了……”

    “少胡说！”廖秋离了嗓门吼他，真发火了。他这人说话一直以来温和好商量，甚少声，别说吼了，就是喊都少，像这样直着嗓吼谁，还从来没有过。吼过后他自己先了去，“你非得个‘兆’来不可么？！”

    “兆不兆的，反正你也烦我，真没了，你不也松了一气么。”萧煜笑了，笑得苦的——你又不肯跟我，何苦要招惹我。

    “萧煜！你非得这么说话么？！”廖秋离气得指名姓了，夜里没睡好，白日没补成觉，疼得没了耐，“你我相识至今十年有余了，你见我对谁像是对你一般？！心你的饥饱寒温，想尽了办法往肃王府里给你送吃的送穿的，你见过我对谁这么样么？！其他就不说了，就是对着个陌生人我都不会盼望他去死！”说这个“死”字，他又把自己说伤心了，忌讳不能说破，怎么偏就不择言了呢？！

    “……你对我不一般么，怎么个不一般法？嗯？”萧煜是沉得住气的，即便一颗心让他那句“不一般”炸得开了，他也能压住了四分五裂的心，静静地等着他把心窝掏来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