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门一带，廖允公走了，给他留份清静，好让他一心一意的哭一场。

举哀。

    “灶上给你着白粥，一会儿好歹吃一。”

    “老五，不必去往西域了的……人已经在运回帝京的路上了，大概再过十来天能到，听说先运回鸿安寺停一天，再停肃王府享哀荣……”老三说到这儿，一抬扫见老五灯白如透纸的脸，不自觉就住了嘴。

    “三哥，人有魂魄的吧，我若是画一幅画，日夜对着他说话，他会回来见我不会？会我梦里不会？”

    抢来运到章华，由匪

    “三哥……听说沙场上战死的人几乎没有全乎的，你给我介绍个假手假脚的好工匠吧……你不是认识人多么，这个应该难不着你，是吧……”说过后，廖秋离忽然笑了，“还是不用了，多余的，用不着我这份闲心，他好歹是宗室，又是为国……帝王家总不可能慢待……再说了，我一个九的画匠，哪里得去肃王府的门……”。能去拜祭的大多是王公大臣，都是些有有脸的人，他呢，没份，连所谓的“名分”的没有，连见最后一面都不能够，准备这些东西什么用呢，还不如自己画一幅画挂在室里实在。

    “一家人就不用说那客的了，我先回，有了消息再告诉你。”

    “不用了，真吃不，我想睡会儿，三哥你也回去歇着吧，都为我这事儿忙了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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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允公倒不怕他寻什么短见，他不是这样人，他知他还不肯信，哪怕嘴上说着要找人假手假脚或是要见最后一面，他心里想的都是这个——那个名叫萧煜的人是不会甘心撒手的，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会爬过去，朝他这儿爬！

    第37章 跟我回家

    到了第二天中午，况又有了变化，还是老大寥允文那边过来的消息，说人从板城运来没多久就让一伙人劫走了，估计是阿古柏匪帮的余孽，怕人是诈死的，故而特意在天山北麓回肃州的上设了埋伏，两百来人的埋伏，不算倾巢而也是了血本的，庆朝这边没想到死人也有人要抢，一没防备，就让他们得了手。

    廖允公见着自家老幺疯，实在是想不合适的话来宽他，只能沉默以对。伤痛是会淡化的，会从无不在的痛变成景生的痛，那是痛得久了，伤结痂了。大约在过了许多许多天以后、许多许多年以后，又或者是到了挂念的那个也一样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现在说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显得稀薄单调，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就是告诉他，不论如何，三哥会想法让你见上一面……啥也别想了，你晚饭没吃，现在吃得么，若是吃得，三哥给你碗粥。

    廖允公得了凶信心里不好受，更难的是该怎么开说这事。犹豫了半晌，还是得说，越早说越好。他知老幺一定没睡，直接上卧房找的他，斟酌有时，这才实言相告。当然，有些细节是不能说的，比如说“人都已经不全乎了”，缺胳膊断的，那是不得好死，老幺听了多半得疯，还是不说了。

    本想留来陪他，但转念一想，总得留个地方让人痛哭一场吧，不然心伤憋在心里，人前就已经不能哭了，人后若再不哭，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