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画，也不知贴放了多久了，摊开来看，有些笔划都给汗洇开了，后来似乎还描补过，看上去不像刚画成时那么清利落。别人都是一片伤心画不成，他倒还能画得，一笔一划描来，仿佛那人就在画上住着，整天贴着心一起厮守，在放久了，画上的人也是的呢。这么自欺欺人的过了两年多，还是敌不过一碗撒了小米红椒的香菇虾仁馅儿云吞。他把画举到面前又看了几，画上残留的余温渐渐散去，凉了，拿在手上的其实就是一块旧布，平的，表动作都是固定了的。

    看清楚了吧

    看清楚了。他举起着的火镰要往那幅画上靠。烧了它。

    一只手横过来，轻轻把住他举着火镰的右手，手的主人笑问他：“烧我什么呢？”

    廖秋离一抖，右手忽然失力，火镰坠去，掉在他右大上，小小的火焰烧穿了他穿的外衫、褂，到上，尖锐的痛觉把他从一个梦魇当中撕来，复又另一个梦魇当中，他失声喊了一声：“赵叔！！！！”

    赵仲明从没听过谁这样叫过他——那条咙不知是不是让过多的糖蚀了窟窿，不然怎么会来这样可怖的动静，好比一冰凌破空而来，直直扎耳朵儿里，听的人连带骨一瞬悚立!他几乎是本能的就起一条铁，朝林里奔突，到了墓前，看见连他自己都悚然的一幕：那个本已被挫骨扬灰的人正定住廖秋离的右，扒开来看刚才那火镰来的伤，廖秋离让他定得动弹不得，脸埋在一双手掌中，那桅杆一样的细瘦板就剩一个动作——打抖。抖得就跟现在抱着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桶寒冰似的。

    真正不对劲的是谁是他赵仲明还是廖秋离，抑或是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人”？

    他活了五十来年，一回拿不准主意到底该还是该退——如果这是个活人，那对一直孤雁一样活着的廖秋离无疑是最好不过的收场，但万一这是个不知是何居心的假货呢？连死人都要假扮，连一个只能靠吃甜死人的糖来压制心痛和梦魇的人都能诈的人，这收场不要也罢!

    廖秋离还在用那条被糖蚀伤了的咙在喊，一声比一声怕人，“赵叔！快！！快带我走！！！”

    好像他再不手，他就要被冻死了！

    第40章 V三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