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拘疯了。

    原婉然坐在椅里，双手迭在上，一动不动，平静得像泥塑木人，波澜不兴。

    她心却像河底石散布的，一个疑念似汹涌在石间迅猛推挤，形成涡疯狂转动。

    赵野疯了，怎么会疯了？

    她不知所踪，赵野再怎么煎心焦首，必定全力寻觅她落，哪里就肯疯了？

    她沉浸在疑问里，不知过了多久，留心江嬷嬷在自己面前摇手，开合，那张嘴发的声音渐渐度她耳中。

    “原娘，你怎么了？”

    原婉然猛地回神，问向池：“他怎会疯了？”

    她急之不觉提嗓门，却是好生作怪，话声嘶哑无力。

    幸而那声响足够池听明白，因答：“听说赵家教人纵火，赵无拘妻丧生火海，他便神智失常了。”

    纵火？妻丧生？

    原婉然悚然一惊，原来赵玦和蔡重不只掳走她，还在她家纵火，布置成她死状？当时墨宝在家，逃去了吗？

    一她又担心起赵野，问：“池娘，我听你说话，难赵无拘神智失常到如今？他并非生来有疯病，大抵打击过大，一时迷糊了，这急症该当能治好吧？”

    况且韩一还在，赵野万万不会放任自己消沉，教韩一担心，韩一那也会全力延医治疗赵野。

    池：“我不谙医术，没法说，不过从卖画的经纪那儿听来的消息，赵无拘从此疯了。”

    赵野从此疯了……原婉然虚一摇。

    池问：“原娘，你面不对，可是哪里不舒服？”

    原婉然心如麻，俄延一会儿方能凝神回答：“嗯，忽然……不大舒服……”

    池：“既这么着，我打发人请大夫过来，你先到我寝间歇息。”

    “不，”原婉然起，“我……我回霞榭……赏画……且等回了……”

    她生怕自己终将失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什么不该的事，遂匆匆别过。

    她离去之后，池主仆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嬷嬷问：“姑娘，这剂药会不会得太猛？”

    池将抿上一抿，：“都了，覆难收。”

    “话虽如此，姑娘你亲见的，原娘一听到消息，活像教人摘了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