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张纸，刷刷写了一行字，给方萤，自己抄了本书，走门去。

    蒋西池看着她。她被寒风得发红的脸上，睛明亮和清澈。

    “嗯。”

    方萤“啊”了一声。

    天空而远，荒寂又空旷，阵阵回旋的风穿堂而过，略过他们耳畔。

    “蛮远的，你为什么不跟他住一块儿？”

    “……傻不傻。”

    “复习好了，”蒋西池看她，“你呢？”

    MP3里的歌唱了一首又一首，方萤笑问：“都要期末考试了，你嘛翘课？”

    语文课自习到一半，张军忽然过来，把魏明喊去了办公室。

    蒋西池在上回那大的铁牌后面坐了片刻，方萤也过来。

    蒋西池凝视方萤笔画简陋的未来生活的“蓝图”，“……会的。”

    “江东区。”

    她手被冻僵了，但一笔一划，从未有过的认真。

    终归和父母有一些差别。

    像寒夜里的孤月。

    越临近期末考试越兵荒，但方萤反倒比平常的时候更闲。各科目都改作自习了，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等学生来一对一答疑，只偶尔讲台巡视，维持纪律。

    她在已经枯黄的草上坐，分了一只耳机给他。

    第12章 期末

    歌到一首时，蒋西池忽然说：“……他再婚了。”

    片刻，方萤问：“你寒假准备什么？”

    “……嗯。”

    “嗯。”

    方萤愣了一。

    “不知……”蒋西池顿时觉得有些烦躁，“要回我爸那儿。”

    方萤笑了笑，声音说不上是自嘲还是惆怅，“原来我们都没人。”

    “而生命对每个人都不公平，也没理，只能扑向泥泞，迎向那阵骤雨，由不得你……”（《逆鳞》）

    许久许久，才听见方萤轻轻说了一句：“蒋西池。”

    “你嘛帮我啊？”

    “我想生活在可以看见和船的地方。”她看蒋西池手里有书和铅笔，凑拢过去，把书翻到最后一页，在上面画上房，台，小人，一望无际的海，和散落的白帆……

    临近期末，育课也停了，偌大的场空无一人。

    “外公外婆对我很好，但是……”

    “你爸住在哪儿？”

    魏明一去两堂课，直到中午放学了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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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西池没回答。他们的谈话一贯是这样，彼此都已经习惯了。都是对秘密讳莫如的人，所以也格外尊重对方的讳莫如。

    “……帝都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仗义执言蒋西池。

    她把笔回他手里，抱膝蹲着，地叹气：“……真想快大啊。”

    方萤扯了一草，缠在手指上，绞又松开，“你想没想过，大以后会去哪儿？”

    ·

    方萤似乎觉得冷，把上并不厚实的外裹得，“阿池——我能叫你阿池吗？”

    方萤耸耸肩。

    方萤简单收拾了东西离开学校了，蒋西池翻校园卡，正准备去堂吃饭，魏明径直走过来，把他一堵，“蒋西池，我真没想到你是这卑鄙小人！”

    “傻不傻”，后果会如何这些事，蒋西池一概没想过，他只是单纯的无法到袖手旁观。

    蒋西池声音平淡，“徐阿姨——就是我爸再婚的对象——怀了，五月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