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虽小，那几年农活也掌握了些经验，看样得到了十月才能收，那个时候已经开学了，对着一地即将成熟的豆，朱清和的眉越皱越，他倒不怕吃苦，只是得请一天假忙收割，之后还得晒豆，忙着冬麦，也得耗费不少时间，与他来说并不轻松。

    朱清和盘坐在地上，神迷离地看着远方，不觉间想起自己在工地上的日来。他是地的北方人，虽然吃不上细面，但是玉米面和粱面还是有的，他吃不惯大米饭，吃一碗就撑没一会儿就饿，实在不饱，而且还贵，有次和朱妈打电话说想吃家里的玉米窝，朱妈半句没接，继续兴地说清亮上学期成绩考得好，很争气，只是生活费只够三个月的，让他早将钱寄回去。

    朱清和忘了自己那时候是以什么样的心答应的，现在只觉得蠢，是这世上一号蠢的，爹妈和弟弟着他累死累活赚来的钱穿新衣吃好的，而他每顿饭只有大米饭就咸菜，老天让他活到那会儿也是待他了。

    也许在朱家人里，他只是个有生命的银行，只要一红钮，就不停地往倒钱，别人喜笑颜开，他只能在家人看不到的地方弯腰受苦。

    谁也不知他曾经去过海大远远地看过朱清亮，他穿得很面，不知底细地会以为清亮家条件不错。那天他本来想招手叫他的，低看了一穷酸的自己，将举起来的手放来。让他没想到的是清亮和同学说笑着从他边经过，声音里满是得意：“我妈给我打生活费了，两百块，我请你吃饺，还想吃什么菜随便。”

    饺！呵！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敢买一份素馅儿的尝尝味，这能怪谁？只能怪自己贱，人家又没他把钱全上，他自己要赶着往上凑。

    这些过往就像一块大石压得他不过气来，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才将这一切挥退。太留在世间最后一抹瑰丽的盛景彻底消失，他站起来往回走，还好都过去了，他得到一个新开始。

    罗叔动作很快，第二天先和王老师问清楚每个班有多少学生，这才亲自去木材厂选定了桌椅。农村不比城市，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加一块也没多少学生，又是两人共用一张桌，也不了多少钱，不想木材厂正好有一批提前好的，数了数刚够数目，罗有望挨个检查没问题后痛快付款装车。

    当几辆卡车装着新桌椅板凳开朱家村的时候，全村人的都看直了，对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罗有望喊：“有望，你这是啥？”

    罗有望冲开车的人摆摆手，车速慢来，他笑着说：“别急，再过阵你就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