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知，在龚宁紫那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这些事竟然也都如同风中微尘，叫她没有半动容呢？

    想到这里，红牡丹不由低看了看怀中林茂。

    她只是因为挚友殆死便已经是这般心，怀中这人如今，心中又是什么想法？

    一边这般想着，红牡丹一般抱着林茂，急急跃了龚宁紫那间溢满药气，昏暗的书房。

    在书房的一角，立着一只玉盆，看着就如同寻常人家里小儿洗澡用的澡盆同样大小，但龚宁紫整个人，如今却完完整整地浸泡在那玉盆盛放的药之中，只了一颗，斜斜地靠在玉盆的盆边。

    那玉盆玉质青白，可龚宁紫的脸颊贴着盆，颜却显得比玉盆还要更青灰一些。

    “龚宁紫！”

    红牡丹一见龚宁紫这般模样，不由失声叫。

    而龚宁紫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微微翕动，总算慢慢睁开了睛——林茂离红牡丹这般近，自然也察觉到红牡丹是看到龚宁紫睁开，狂的心才平息来。

    想来之前看到龚宁紫的那一瞬间，即便是亲近如红牡丹都以为龚宁紫已经没有撑到林茂的到来。

    “宁紫……”

    林茂看着这样的龚宁紫，不由低声唤了一句。

    也就是这么低声一句，叫龚宁紫倏然睁大了睛，仿佛所有的气神都瞬间回到了他的上。

    他死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林茂，目光一片专注清明。

    “猫儿。”

    他唤，明明声音沙哑涩，几乎已经辨别音节，可这时候书房里所有人的人都能听来，这一声低唤中蕴着怎样的喜与满足。

    “你来了。”

    “我来了。”

    林茂应。

    他示意红牡丹将他放了玉盆旁边的椅上。

    不需要再多的吩咐，书房明暗的暗卫与大夫，都在红牡丹的示意同时退了书房。

    短短片刻的功夫，这房中便只剩了林茂与龚宁紫。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那龚宁紫看上去一派欣，神与气也与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大不相同，一定要说的话，到还有几分神采奕奕的意味。

    只是林茂看着这样的龚宁紫，心却一片清明。

    这边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了吧。

    “又跟你见面了，真好。”

    偏偏就是这样宝贵的最后一刻相见的时光，那龚宁紫却显得格外傻气与笨拙。

    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林茂，着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