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地看着涕泪加的常小青，神安然。

    “是我的错……”林茂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嗫嚅，“小青，算我欠你……我把……我把我辈给你……好不好……”

    嘴角倏然绽一抹明净安然的浅笑。

    “对不起……对不起……”

    而常小青不曾发半声息。

    林茂一一地抚着常小青的。

    “别……师父……我求你……我求求你……别……别这样……对我……”

    和煦的天光，初微寒的温度，雨后的气味，还有常小青嘶哑的呜咽……

    但一片朦胧中，却仿佛用殷红如血的红在彼岸徐徐开放。

    林茂轻声。

    恐怕就连常小青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这一生，这般无所顾忌，这般撕心裂肺地跟林茂自己的心意，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中。

    “啊……这个梦……真好。”

    他的手，终于从常小青的侧落。

    从常小青上汲取到的温，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微弱。

    他缓慢地伸手，抚上了常小青灰白的发。

    而林茂的视野，也渐渐变得灰暗。

    “……”

    林茂的视线仿佛越过了常小青，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林茂喃喃地低语。

    “是我……对不起你……”

    此时此刻，他已经预到了接来自己要迎接的事。

喃喃地说。

    常小青咙中迸一连串低沉的呜咽。

    而在那一丛树之间，又有熟悉的人影，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仿佛一秒就要开，轻声唤他一句，猫儿，太慢了。

    这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泪涟涟而，看上去再也不像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沉默寡言的冷峻青年，而像是一个被父母抛弃在寒风中的无助稚童。

    常小青死死抓着林茂，发了一声痛苦的嚎哭。

    终于，常小青艰难地挤了已经支离破碎的低语。

    林茂的手指，不知不觉已自常小青颈侧落。

    那刻骨铭心的剧痛正在一一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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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茂只能用尽全力地对常小青不断地歉。

    常小青的泪浸在他的上，林茂心中忽然有些难过，虽然这个时候的他，明明已经没有心了。

    “我这辈……”

    常小青立刻伸手, 将林茂死死地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我喜你……师父……我喜……我喜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

    他的视野彻底暗了去。

    “师父，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啊！！我只要能够陪着师父就好了啊……”

    “可是我明明什么都可以不要！”

    林茂将搁在了常小青的胳膊上。

    就像是很多年前，他在床上抱着瘦骨嶙峋，惶恐到不敢睡的小男孩，轻轻抚摸着后者的柔的发，安抚着他，让他得以睡那样。

    到了最后，这个世界唯一有颜的，便只有他侧的常小青。

    “我这辈已经把给了常师兄……把命给了龚宁紫……我已经什么都剩不了了，小青，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呜呜……”

    但寒冷却蔓延开来。

    一切的一切，都渐渐地开始从他的世界中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