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曼回来，看到这件新衣服，简直兴坏了，赶换上在穿衣镜前照来照去，照了半天。

    “稍微大了一，看，袖有了。哎，你也太瘦，吃胖就更合了。”王秀珍在一旁唠叨。

    “没事，我还呢。这么贵的衣服，当然要多穿几次才合算。”

    王秀珍摆衣角的手停了来，惊讶地望着何小曼。“多穿几次”……这孩什么时候气变得这么大，这可是十五块钱的衣服啊，抵上王秀珍半个月的病退工资！

    何小曼抬对上王秀珍的神，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也是没办法，上辈在那个世界，她过得好，买的新衣服穿不了几次，第二年就有可能换季了。

    但这里不一样啊，空间不一样，时间也不一样，虽说十五块钱到三十多年后的那个世界里只能买杯茶，但在这里、在何家，是一笔资。

    而且这个世界的衣服，大抵是要穿到破才算完。

    假装蓦然发现自己说错，何小曼哈哈一笑：“哎呀，说错了，应该是‘多穿几年’。这么好看的针织衫，起码要穿十年！这才能回本嘛。”

    王秀珍满意地笑了，女儿果然是懂事的，才不是外面那些不懂事的堂小妞。比如六号住的林家那大丫，十七八岁了，整日介不上班，跟社会上那些小青年混，不学好，老跟林妈要钱买衣服，给得慢了，还要放，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女氓。

    “还是我家小曼最乖。又漂亮又孝顺，成绩还好。我家小曼以后是要考大学的，考上大学也是校。”

    亲妈，夸起来无边无际啊。

    何小曼掩饰住尴尬，睛只盯着镜。镜里的那个人已经有了亭亭玉立的模样，纤的材，天鹅一样的脖颈，穿上娃娃领的白针织衫，突然就有了少女初初成的觉。

    “等我考上大学，我就穿着这件衣服去报到！”

    这是对王秀珍的光最有力的肯定。

    但何小曼知，这话是半真半假，为的是叫王秀珍兴。

    衣服好看是真，但如果她有幸读大学，一定不会穿着这个去报到。

    如果这个世界、以及这个年代真的八零年代的风向前行，那么不用几年，前这个保守羞涩的社会就会发生变。变得大家都不认识。到那时候，一件衣服珍藏好几年这事，可能就不太大了。

    如今，浪漫的风虽已渐渐影响到这个古老的国度，但总的来说，电视机还不算太普及，老百姓看世界大致还得通过那些时效很差的杂志，在变之前，何小曼不宜太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