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丁砚大吼，大的声浪将侯玉芳吓得一震，顿时住了嘴。丁砚指着她，咬牙，“我可不是东方厂的人，打了你也白打，你嘴再这么脏试试。”

    侯玉芳目瞪呆，她以前也是常来厂里蹭吃蹭喝的，的确没见过这么一号人。而且像她这人，绝对的欺怕，见丁砚果然是随时拳都会落的样，存的一肚脏话，半句也不敢往外秃噜了。

    先前那人从厂室取了小录音机，一路小跑过来。“何总，给。”递给了何小曼。

    这录音机是平常何小曼用来听听英语磁带的。她现在接的外宾其实不多，也怕自己语能力退化，所以丁砚拿了一只小录音机给她放办公室，闲来听听，就当练练语。

    今天倒派上了用场。

    她将录音机往桌上一放，冷冷地望着侯玉芳：“如果你觉得自己骂得特别彩，不要，我替你纪录来，发扬光大嘛。我完全不介意回放给大家听听。”

    “如果觉得骂骂我就能气，悉听尊便。若是想欺负我脸薄，要我好看，你就打错了主意，你但凡骂得，我就放得去，不信你试试！”

    又冷笑一声：“不过你骂起来可小心，刚刚那些话，是彻彻尾的诽谤，录来就是证据，我可以告你。”

    说完，伸手录音键，笑地望着侯玉芳：“来，你可以开始了，想说什么，都帮你记着呢。”

    这笑，看似满面风，其实却满是嘲讽。侯玉芳再度目瞪呆。

    什么叫发，什么叫撒泼，讲究的是随到随撒，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你何小曼来架个录音机……还让不让人家发挥！

    面对话筒还能越战越勇的，那叫艺术家。侯玉芳是哪门狗艺术家了，话筒递给她，当场就怂了。

    之前撒泼是想羞辱人，结果发现何小曼脸居然比想象的厚。这走向完全乎意料。

    又有丁砚的铁拳伺候着，随时都会落。

    侯玉芳尴尬了，继续骂吧，非但本伤不到何小曼半分毫，反而还有可能刺激丁砚将自己揍一顿。

    不骂吧……咽不这气！

    望了望“嗞嗞”作响的录音机，侯玉芳一时竟不知该骂哪一句。磁带正以均匀速度转着，记录着在场的每分每秒，甚至每一呼。

    她卡壳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话脏话，要真从录音机里来，鬼知何小曼拿怎么发挥，会哪去派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侯玉芳涨得脸通红，一句都骂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