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羡慕得忍不住说。而纪慎语刚才那句回答，与其说是回答给他，不如说是骗着自己。

    他觉得索然无味，撂筷。

    离席回房间，一脑嚼了六七颗八宝糖。

    丁汉白甜得嗓疼，就在这甜滋味儿里受纪慎语心里的苦滋味儿。他大手抓一把糖，一把不够，脆端起整盒。隔没人，他去大客厅找，经过走廊看见纪慎语和姜采薇并坐着聊天。

    姜采薇给纪慎语吃巧克力，纪慎语看上去很兴。

    丁汉白端着糖站立片刻，放心回去了，路途一半后刮来阵轻风。他急转，和跑到面前的纪慎语奋力一撞，八宝糖盒彻底打翻。

    两个人蹲捡糖，纪慎语翻开手掌：“小姨给的巧克力，我给你带的。”

    丁汉白没接：“你喜吃的话都吃了吧。”

    纪慎语问：“你端着一盒糖什么？”

    丁汉白没答，捡完往回走，其实他想问问纪慎语是否生气，转念觉得问也没有意义。如果不生气，自己心安？只怕以后讲话更肆无忌惮；如果生气，他也拉不脸去哄，没准儿问来问去更添尴尬。

    他乐观地想，估计睡一觉就好了。

    院里的灯泡那么亮，两间卧室齐齐黑掉，纪慎语意识摸索枕旁的位置，寻找系着铃铛的细绳。倏地想起，他伤好了，铃铛已经摘。

    手轻握成拳，埋被里睡着。

    一家之主外，丁汉白迅速篡位，光明正大地不上班，其名曰看玉销记。纪慎语好生羡慕，等到中午彻底捺不住，谎称胃疼向老师请假。

    他溜回家收拾盆栽，一并带去找梁鹤乘。

    仍是那方小院，纪慎语把绿植摆好，培土浇，忙完拿一笔蘸上白漆，把锈迹斑斑的门牌号重描一遍。屋飘白烟袅袅，梁鹤乘煮了一锅玉米，招呼他趁吃。

    关着门，师徒凑在一，玉米手又嘴，叫他们俩吃得很闹。“师父，我什么时候东西？”纪慎语问，“我每天都要空雕东西，生怕退步甚至荒废，这边也一样。”

    梁鹤乘说：“你瞧瞧这屋里，再想想古玩市场上，什么件儿最多？”

    最多的就是瓷，中国还以瓷闻名，纪慎语立即明白，各式型、颜、款识等等，基础是瓷本。瓷不烧不得，要有瓷，一定要先有窑。

    梁鹤乘既然是这个的，他必定有了解的瓷窑。一煮玉米吃完，他拿笔在本上写起来，刚写完一行，第六小指被纪慎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