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梁师父，你指上厚厚的一层不像茧。”

    梁鹤乘被他慑住：“我们这行初学不能有茧，磨来磨去开绽结成疤。”前期忍着疼，等熬到落疤那一步，已经娴熟至无需指腹了，手上任意一都能知无误。

    丁汉白慢慢，慢慢走了。

    不能有茧，怪不得纪慎语不能有茧。当初遇见的老看来就是梁鹤乘，还有逃学，哪里是去玩儿，是藏在这儿学艺。绿植……原来是在市买的那几盆，还谎称送给杜老师！

    那受沁发黄的玉童，三黄一褐，去他娘的枇杷树！

    丁汉白走巷，什么都晓得了。他腕上挂着琥珀坠，一路要把油门踩烂，本以为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居然日日同桌吃饭。

    那小南蛮还有没有良心，自己跟自己拈酸吃醋，冲他无理取闹。他又思及纪慎语昨晚的表现，更明白一些，什么连环和印章喜哪个，分明是逗着他玩儿！

    丁汉白气得发笑，可真是生气吗？

    他仰慕的人和他欣赏的人是一个，他求而不得和他颇为在意的人是一个。

    那觉异常奇妙，以至于将一腔绪转化为冲动。丁汉白许久没狂奔追逐过什么，到家车，绕开影，碰翻富贵竹，奔至门外狠命一撞！

    纪慎语叫他吓得起立，神如鹿遇虎豹，透惊慌。

    丁汉白问：“早起去哪儿了。”

    纪慎语自镇定，丁汉白抬手：“琥珀坠掉在门都不知。”

    纪慎语扯谎：“撞了门，可能碰掉了。”

    丁汉白说：“你撞的哪个门？这儿的拱门还是家里的大门？兜兜转转瞒着我，真以为我捉不住你？你撞的是淼安巷25号的破门！”

    纪慎语跌坐床边，有些事儿隔一层纱会很，可揭开未必。丁汉白走到他面前，他垂着不敢与之对视，于是丁汉白蹲，仰望他。

    “珍珠，”丁汉白说，“给我看看你的手。”

    纪慎语如同待宰羔羊，伸手，幻想要如何解释，要如何婉拒合作的请求。倏地两手一，丁汉白握住他，摸他的指腹。

    光、柔，无法想象磨薄后开绽，形成虬结的疤。

    丁汉白问不，他一心想见“那个人”，早备好充足的腹稿游说，现在什么场面话都成泡影。一路腹诽气闷，他该责怪昨晚的戏，该臊白那天的无理取闹，可什么火都灭得无影无踪。

    “师哥。”纪慎语叫他，怯怯的，像初见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