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都要睡着一样。一群鼻青脸的孩, 挤在一旁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像是随时都要扑过来从他上咬一块, 他却没有一反应, 像是对空气里装满的恶意一无所觉。

    “谁他爹的说他傻, 这个疯犊, 死哑！”

    被打得最狠的孩鼻腔还挂着两血迹, 盯着哑恶狠狠地骂。

    和哑同屋的几个孩一起骂：“就会装可怜，装傻骗人！”

    要不是他装可怜骗了尚书家的小少爷, 那小少爷怎么会说想把他带回家的话。

    当然了，这些孩们并不相信那位小少爷真的会把哑带走，只是还是少不了嫉妒。

    这便罢了，小少爷还专门给他买了和糖炒栗——听说是南陵城里最好吃的四方街买来的, 香味扑鼻，让孩们看着就咽。

    等小少爷走了，他们毫不客气就来争抢。

    谁想到，一直像个傻一样的哑居然就发了疯, 把他们七八个人在地上打，力气大的吓人。

    要不是他们哭着发誓，绝对不抢他吃的了, 说不定真的会被这个疯打死。

    被打了，孩们也不敢声张。

    他们也怕抢东西的事被宣扬开，被赶慈幼院。这里每天都有吃的, 有地方住有被，每天有人烧来给他们洗澡，还有人教他们认字算数，生病了有人照顾有药吃，谁会傻得去告状，让人发现他们不讨人喜的真面目呢？

    这些几岁大的孩，心里都拿着一杆秤，已经学会了沉默和取舍。

    只是他们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看哑竟然因为吃撑了在院里消，他们打不过，还怕说不过么？

    “我看他家里，也不是因为他是哑才把他丢掉的，肯定是因为他是小疯。”

    “哼，还装的什么东西都学不会，让大人可怜他，真狡猾。”

    “是啊，我有一次听王阿爹说，不用他学会，等他大了，就留在院里守门，吃喝不愁。”

    “哇，他太坏了，竟然这样！”

    “呸，就这坏胚，小少爷要是知了他的真面目，肯定讨厌死他了。”

    “就是就是，还想要小少爷接他回家去，梦吧！”

    哑的脚步微不可查地停顿了，继续茫然地走着。

    晚上躺在床上，哑珍惜地把吃剩的栗壳放到枕边，睡梦中几次惊醒过来，闻到香味，又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