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不麻？”张太太不敢多问别的，又心忧难忍，弯腰拍了拍李桐的裙，低低问。

    “桐桐，坐歇一歇，尝尝这个，清香得很。”张太太柔声叫着倚着窗台，怔怔神的李桐，李桐恍过神，坐回到张太太旁边，掂了只张太太指的白菜包，确实，清香得很。

    后来，她从钱老夫人支离破碎的话里，听了滴端倪，季家，因为季皇后的死，极恨了周贵妃，以至于恨整个周家，可皇上和杨太后，特别是杨太后，却一直对周家礼遇有加，周家的荣华富贵，一直绵延到她死那天，杨太后的述说里，从周贵妃其实对她不差，至少让她活着了，渐渐到周贵妃待她如妹，总之是一年比一年待她好，以至于后来，周贵妃对她，就到了极其敬重、视她如、恩重如山……

    两人都是一麻灰缁衣，手里举着块厚大的细白布，在香炉上仔细而慢的来去。站在香炉那边，面对李桐和张太太的女材略，眉清淡，靠近李桐这边的女，形小玲珑，只看背影，透着的柔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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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姜焕璋翻脸恶，是什么时候的事？好象是在追封周贵妃为庄懿太后时，是因为用哪个字，还是因为追不追封，她记不清了，她只记得，从周贵妃追封为庄懿太后之后，姜焕璋时常恶骂的人中，就多了个季疏影。

    这是这一生，李桐一次踏神佛之，李桐提着心，跨殿门，提着颗心，跪到了弥勒佛面前。

    张太太默然看神痴呆的女儿，心疼如刀绞，看着女儿慢慢恍过神，缓缓磕了，站起来。

    她没恨过谁，她一世悲凉，都是因为她自己的愚蠢，半分怪不得别人。

    无智大和尚说过，一切皆是因果，有果必有因，那她这样的死而复生，因在哪儿？果又在哪儿？

    福安公主盯着李桐满

    听到动静，靠近李桐这边的怯女抬看过来，李桐迎上女的目光，愕然呆住，这不是福安公主么？

    两个人喝了一会儿茶，起楼，从宝林寺正山门一路往上。

    正殿前大的红铜香炉旁边，两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女人正在拭亮的发光的香炉。

    李桐没留意阿娘的黯然，她还在盯着季天官季疏影。

    这样的经历，为什么会降到她上？难是佛祖怜悯她？给她这一次改过的机会？李桐仰看着笑看世间的弥勒佛，佛祖目视三千大千世界，她渺如蝼蚊……

    早些时候，甚至早在晋王立太前，季疏影和姜焕璋就相极好，绥宁伯附庸风雅，季疏影相当捧场，送了许多锈迹斑斑的破烂青铜件儿给绥宁伯。

张太太的联想到了女儿的遇人不淑，顿时神黯然。

    “阿娘，我没事。”李桐心酸难忍，伸手挽住阿娘，和阿娘一起，往后面正殿去。

    虽然贵客们多数还在路上，可宝林寺里已经布置妥当，这会儿的寺里，经幡招展，香火缭绕，宝相庄严中透着光鲜富丽，却几乎没什么人，相当清静。

    佛祖晓百事，却一言不发。

    而且，她的悲凉，只在她心里，在世人中，她那一世富丽繁华，一生都活在烈火烹油、锦上添之中，一个女人能有的尊贵，她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