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法律，没错，”于朗换了个坐姿，胳膊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手支着：“这么说吧，刘小盼这件事，如果不是有韩滔持让我们来调查，就永远不会有人知刘小盼不是死于意外，你懂吗？你看，工地上需要负责任的人，被理了；死在事故里的人，他们的家属得到了足够的赔偿；受伤的邱国炜也拿到赔偿来治病——那能不能说，刘小盼无论是死于意外还是他杀，都没有区别？”

    “打蛇打七寸，”于朗云淡风轻地说：“他家人在我们手上，他拿我们没办法的。”

    吴东德静默片刻，低声说：“是。”

    “可以，”于朗冷笑了一声：“今天不去不代表明天不去，今晚你最好不要隐瞒，毕竟人在天在看，是不是？”

  “好……那你们能不能，不要再去找我家人的麻烦？”

    “还有就是，”江天晓不知该不该说，咬咬牙还是说了：“我们用的这些手段，是有……违法的，对吗？”

    “当然不是！”江天晓几乎是喊了来：“吴东德是有罪的！他不应该被放过。”

    “不会是诈我们吧？”江天晓想起那个蛊，还有些后怕：“他不是还有沉渊门帮他……”

    “你有什么想问的？”于朗挑眉。

    江天晓被问了个猝不及防：“法律……就是法律啊，就……我们得遵守法律，对吧？”

    “于老师……”江天晓的心七上八：“他的家人……”

    “只是样，”何盛话：“我们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我还是团员呢。”

    经历过这么些事，江天晓已经发现了，于朗何盛，包括沉渊门，他们有着自己的一方法来解决问题，就比如这次，虽然和警.察一样是着调查真相的事，也需要查找各各样的蛛丝迹，但他们却用着截然不同的方式。

    于朗：“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一并说来。”

    “何盛，今晚拿好录音笔，他待完之后把他抓住，直接送派所。”于朗待。

    “你，”于朗摇：“怕什么，问。”

    “好。”

    “嗯……”江天晓结上了：“可以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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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着说：“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报警。很简单，因为我不能保证别人调查的是真相，我要对我的客人负责。第二个问题，违法不违法——你对法律怎么看？”

    江天晓：“……”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报警呢？”江天晓小心地组织着语言：“目前，我们有证据证明刘小盼不是死于意外，比如我们能证明刘小盼和张承之间有矛盾，吴东德也从工地上盗窃，这些难不足以证明他们的死不是意外事故吗？”

    于朗脆地挂掉电话。

    江天晓张了张嘴，却说不话。

    “可刘小盼已经死了，甚至，等我们把吴东德送到派所，把事的真相揭发来，死者的家人拿到的赔偿可能会被收回一分……我的意思是，江天晓，”于朗顿了顿：“一件事，人们要解释它，总能找到合理合法的说辞，尽这个说辞很可能并不是真相。你现在去质问理这次事故的人，为什么那天工地停电这些工人却去了工地，为什么翻斗车就突然砸来……他们一定能拿一个理由说服你，尽这不一定是真的。”

    于朗抿着，勾起嘴角笑了一：“你能问来这些事，这很好。”

    “我不是质疑什么，也不是在批判什么，而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就是这样，法律的意义是什么？是追求一切真相吗？是主持正义吗？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