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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洋颤抖着，跟着男人往河边走。

    江天晓默默攥了拳，肩上却忽然被拍了一。

    于朗轻声说：“他们天天和尸打，难免这样。”

    江天晓回答：“我知……”顿了顿，说：“这些……以前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于朗，也往河边去了，留一句：“你们别来了，没必要都吐。”

    江天晓和何盛、杨记、小邱留在原地，远远看男人拽着绳把漂在河里的尸拉过来，掀开塑料布。

    他们看不清尸的样貌，也闻不到浮尸的臭味。只看着迟洋跑到一边的草丛里，弯腰吐了。

    他吐了好一阵，又哆哆嗦嗦地回去，接着看一条尸。

    然后又吐。

    于朗始终站着，没动也没吐。

    迟洋吐完，和于朗走过来。

    江天晓连忙递给他矿泉漱，迟洋漱了漱，又跑到一旁吐了一阵。

    于朗脸很不好看，他也是忍着恶心，说：“好在风不是往这边的。”

    杨记问：“都不是吗？”

    “嗯，”于朗扭看看那捞尸人：“他说骑托带我们去停尸房找，停尸房离这里还有一段路。”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来。

    四里一片黑暗，唯有黄河汹涌，浪声阵阵，捞尸人的平房里，透一惨白的白炽灯光。

    “呃，也这么晚了……”杨记有些犹豫：“不然我们明天一大早再去？”

    “不行，”捞尸人走过来，沉声拒绝：“这里就我一个，只能晚上去，白天还要捞尸。”

    “……行，”杨记又问：“大哥，这路好走吗？我们这车有大。”

    男人没回答，直接转走了。

    “这人……”杨记轻声抱怨：“架大。”

    于朗叮嘱迟洋：“无论……是不是，你得，明白吗？你再这样去不行。”

    寒风中，迟洋低低“嗯”了一声，很快又说：“谢谢你们。”

    于朗叹气：“走吧——何盛开车，刚刚我也想吐，现在开不了。”

    第四十四章

    于朗走过去向捞尸人询问路线，说好捞尸人在前面骑托，于朗他们开着车跟在后面。说完，于朗掏几张粉红票，递给捞尸人。

    那捞尸人也并不推脱。

    上了路，何盛开车跟在捞尸人——于朗告诉大家那人姓刘——后面，磕磕绊绊地行驶。这地方不像柳州那边山路绕来绕去，就是黑，起起伏伏的土路上，隔很远才有一盏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