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旧照片仿佛为赵荼黎和沈谣清晰地演绎了一遍《绿闪》的全由来。时间顺序混，可看到后面，双人的逐渐变少，只剩童素明的单人照，各角度，有的像是抓拍，有的则是摆拍——带着无可奈何的纵容。

    这个问题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静默。章译言似乎没想到年轻人会这么问，思考片刻，才缓缓说：“我在用整个余生来陪伴他。

    相册被重新收好，章译言问他们是否还有些想了解的。赵荼黎经过这次谈话，好似对剧本的理解又一层，他说：“章老师，我觉得您一都不悲伤，也并没有消沉，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因为想开还是因为解脱了？”

    后知后觉，最终觉得亏欠，为了赎罪，在这片土地上安稳地生活一辈。

一，无声地分享了同一个讯息：溺，大写的溺。

    他话音刚落，沈谣翻开那张照片，不自觉地“诶”了一声。

    沈谣左耳右耳，架着墨镜，假惺惺地抱怨太刺。赵荼黎短暂地走自我拉扯的怪圈，伸手掐他的后颈，手指贴上那的白皙肤

    他话有难听，沈钧的掌已经举起来，可想想又没说错，于是自行放去，教育了一句“以后当着记者不许这么说”就作罢。

    远托斯卡纳绵延不断的山坡和错落有致的白房勾画复古的风景，赵荼黎补充：“但是，怎么能说弥补就弥补呢？”

    “他说等我料理完一切再说我们的事，那时候其实我们都好了不再见的准备。只是当知他突然不在了，我好几年都活在无法释怀的愧疚和遗憾里。

    “我很喜拍他。”章译言解释，“最后一张，是我们离开罗前在学校里拍的。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他离开之后，这些照片也成了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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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荼黎觉得真实的章译言其实很偏执。他把想法一字不落地跟沈谣说，并且：“我觉自己能抓住他的那挣扎……既希望童素明跟他在一起，又怪自己毁了别人的人生，他始终觉得，童素明的死，自己脱不开系。”

    照片是横幅的，两个二十的青年勾肩搭背，以一老又过时的姿势，在光放肆地笑。他们看上去对将来一无所知，也无所畏惧。

    “他离开这个世界前最后落脚是托斯卡纳，那我就定居在这里陪他。”

    他说完，看了一园中盛放的向日葵，烈而放肆，仿佛年轻的。

    “笔记的最后一页是他上飞机前写的，那时他不知我已经放弃结婚了，还有很多痛苦和不舍，说不知回来如何面对……也好，他永远都不用面对了。

    沈谣接过他的话：“死了就是死了，不振作继续生活，完成两个人的梦想，难还要行尸走地死乞白赖，或者脆个海上个吊吗？”

    “后来有次，重新收拾了他的房间，看到当初他留的唯一遗的包，里面有他一本笔记本，除却艺术工作的笔记，还有很多关于我们的回忆。我到他离开的第六年，才发现他认识我远比我认识他要早，他注视我的时间远比我知的要。

    “他是个艺术家，蓄、敛，但是比任何人都炽。翻过那本笔记之后，我就想通了，他生前对我总是坦诚以对，后也一定不愿意我无所事事地活着，于是我把他当初卖掉的画都买回来，包括绿闪，然后认真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