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奇怪的光，他不动声地避开后，忍不住问：“你看起来好像一都不担心你的家人？”

    应相宜，答：“我担心啊！但我知他们现在一定还活得好好的。”

    他的睛更亮了，好像在期待沈清盛问他为什么。

    沈清盛侧过，偏偏没有问，因为他知对方一定比他先忍不住。

    果然，等了一会儿后就听应相宜说：“屋里很净，和我走前没什么两样。厨房的灶是冷的，说明他们饭都没吃就被人抓走了，同时也排除了被人毒的可能。你说洒在门的血是血，而且如果对方真的派杀手杀了我全家上几十人，不可能一动静也没有，一痕迹都不留，所以我认为我家人还活得好好的。”

    原来不蠢啊。沈清盛想。

    “最重要的是，”应相宜语气突然变得十分认真，“我爷爷在城中行医已有四十年，救死扶伤无数，所以他是个好人，而我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你的想法，”沈清盛顿了顿，想从脑中搜刮一个最贴切的形容词，但最后，他只对应相宜说了三个字，“很厉害。”

    的确厉害，甚至比很多位权重的达官贵人、武功的江湖豪客都厉害。因为他懂得了他们都不懂的理。

    听到沈清盛夸他，应相宜却忽然叹了一气：“所以人即使不能一直好事，但也千万不要尝试去坏事。你看我，矜矜业业二十年，就因为一时贪念去了一件坏事，报应上就来了，还牵扯到了我的家人。”

    沈清盛也跟着叹了一气：“你这样讲，让我不得不反思自己有没有过坏事，因为我最近遇到的糟糕事实在太多了，多到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遭了恶报。”

    “不，沈大侠是个好人。”应相宜的语气又认真了起来，“错的永远是那些坏人，这个世上总有一些喜伤害无辜的坏人。”

    沈清盛忽然笑了，因为他刚刚发现，好事的觉其实还不赖。

    *

    “百草堂”离应府的距离并不远，他们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走到了。

    果然同他想的一样。大门闭，既没有活人的气息，也没有死人的气息。

    同时他们已没有必要去查看，因为门正直地站着一个人。

    不像是活人，也不像是死人。沈清盛曾见过着半边脸的人，但从未见过整个人只有一半的人。他只了一只左手和一条左，脸从上到横亘着一条刀疤，正好削去了他一只右和半个鼻，等走后，沈清盛又仔细瞧了瞧，他的右耳果然也不见了。幸好他的还是完整的，不然沈清盛一定以为自己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