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南的笑声打断，别有意地看了她一，摇摇转走了。

    天间那么多好儿郎, 小怎么偏生喜这么个人？方才从他中一闪而过的光，里面分明着嘲讽和厌恶，气得她跺了跺脚, 好歹说两句能让她差的话再走，不然她也不必发愁怎么和小代。万般无奈，回去后她只得如实说了, 果不然小又拿家中的珍贵摆件了通气这才消停来。看着满地狼藉，沐兰心中一阵叹息，可瞧着罢，小的不痛快早晚要加倍奉还给阿蝉……

    林远南刚铺, 见大堂里来回忙着搬东西的都是些生面孔，微微皱了皱眉, 径直走到埋算账的掌柜边，打开包拿昨夜赶着抄完的书和一副前几天完成的喜鹊报图，笑：“暂且只有这么多了，旁的还请掌柜的再等等。”

    掌柜的见他来了，赶忙搁手中的笔，抱拳笑：“林公不必跟我这般客气，如今我也得在您手讨个活路，往后这些事您瞧着什么时候得空什么时候就是，不急在这一时。要我说您既然不缺银，倒不如少几幅字画，到时候客人争抢起来，也能卖个更好的价钱不是？”

    林远南神越发凝重起来，沉声：“掌柜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话？要是不缺银，我也不会天一亮就赶着往书斋跑了，家里要添人，看着过不了多久秋闱便至，都是用银的地儿，生怕自己跑得慢了给耽误了事儿。”

    掌柜指着来来回回搬东西的人，眯着尾音上扬：“方老爷好端端地什么要买了我的书斋？瞧见没，这些人都是过来重新布置的，我这先和您声喜，您和方小的亲事还没定，方老爷就大手笔送您个铺，说去清河镇上的人谁不羡慕您。”

    林远南将手里的书和画重新收好，眉间好似染了银霜，透骨里的冷：“这等福气我林某人可受不起，既然掌柜的往后说了不算，先将我先前的工钱结了，我也好去家谋生。”

    掌柜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地劝：“读书人清，我懂。只是总把别人拿银来和你谈事就是侮辱，这心思可有不得，林公志向远大，瞧着就像是当大官的。可如今官场门槛，你才学再怎么尖也未必见得去，有这个……什么事都好办得多。方家替林公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可不就是那么简单？要我说什么都比不得钱权重要，光有骨气能成什么事？年轻人，光更应当放得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