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木然的脸上难得地一丝勉可以称之为笑的东西，但很快又收敛了起来，他双手撑地爬了过去，将小狗布偶捡起，也不嫌脏污，就这样抱怀里。

    “我们是从云东市里逃来的，一路死了不少人，也不知哪里有政府的收容，走到这里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大伙儿一起将这几栋房清理来，修了围墙，算是有了个容的地方。”吃饭时，女人说起往事，泪忍不住又落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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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澜肯定地了，说：“他就在那里。”

    听到她的话，张易和南劭都顿了一，以为这姑娘又犯病了。然而乎他们意料的是，除了不让搬移那尸以外，一直对周遭一切都显得很漠然的小孩竟然动了动睛，目光落在那只浸染了鲜血的小狗布偶上面。片刻后，抬询问地望向兰澜。

    只不过在抬屋里那叫大成的尸时却遇到了麻烦，那个一直默默蹲在旁边的小孩扑到了尸上，抱得的，不让他们抬去，无论谁劝说都没用。

    杜鹃啼血般的悲泣声中，短短的一句控诉显得是如此无力又无奈。

    “你爸爸在那里呀。”她指了指离尸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只破破烂烂的小狗布偶。这个布偶之前就有，只是谁也没在意。

    之前收拾尸时心还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张易不知怎么就被这句话给戳痛了某的神经，脑海里浮现起末世降临后的一幕幕，尸化，动植变异，气候异常，尸兽，林安的凶残，人类的挣扎，绝望的哀号……那些他以为已经随着适应末世而被埋葬了记忆中的东西似乎一苏醒了过来，在女人凄苦的哭号声当中提醒着他，人类的苦难从来就没有因为适应就消失了，它一直存在，而且时不时会来找找存在。

    他突然发现自己本无法去劝女人，南劭更不会，两人只能站得远远地，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谢谢你们。”她哑着嗓说，睛得跟桃一样，手脚无力，却开始跟着收拾剩两栋房的尸。

    吃饭的时候小孩仍然蹲守在尸旁边，既不让人动尸也不吃饭。张易他们没有办法，考虑着是不是要采取手段的时候，哭得睛红的兰澜说话了。

    她叫姜红，二十九岁，末世前是一家外资企业的白领，结了婚，还有一个刚满一岁的小宝宝。老公是大学时的初恋，夫妻很好

    张易两人当然有手段可以迫小孩放开，不过他们并没有这样，而是转去收拾别的地方。

    “狗日的天爷，你怎么就不给个活路啊……”

    原本他们是准备先挖坑，将尸都埋葬了，才找栋房休息。但在看到拖尸的时候女人数次栽雪地中，虚弱得厉害，却又倔得不肯停，于是等将最后一栋楼的尸抬到空地上之后，便找了个比较净的屋生火饭。

刺耳。张易和南劭走去，看见女人跪在一片尸前面，哭得撕心裂肺，几厥。

    这一回南劭和张易再去搬尸，他就没再阻止，只是安静地跟在后面。

    张睿和兰澜扒着门框，一会儿看看屋里的小孩，一会儿看看外面哭得凄惨的女人，一大一小竟然不自觉都跟着哭了起来。

    好在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伤痛，在狠狠地发了一回之后，便净了泪，摇摇晃晃地站起，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