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手里端着漆盘，缓步走来时，有饭菜香气直往令容鼻里钻。

    “少夫人远而来，必定饿了。这是夫人吩咐备的饭，少夫人且先垫垫。”那妇人笑的，将盘搁在桌上，旋即朝令容行了个礼，退到外间听命。

    令容撑到这会儿，早是昏，睛盯着满盘饭菜，如久旱之人乍逢甘。

    宋姑暂且取那凤冠，又拿帕帮她去些上胭脂，便扶令容过去用饭。

    四样小菜，一碗汤，外加两样糕，味都很好。

    令容吃饱了，神总算好些，补了脂，便坐回榻上等韩蛰回来。

    第9章 同寝

    夜，相府前院中宾客尚未散尽，仍闹闹地吃酒贺，瞧着比娶媳妇的正主还要兴。韩蛰喝了不少，借着酒意躲来，站在风里，双臂微张，任由上厚实的喜袍被穿堂风得鼓飘扬。

    他不太喜觥筹错、谄媚阿谀的场景。

    在锦衣司待了两年，那些奉承恭贺是虚还是真意，他一就能看穿。

    一圈酒敬来，留祖父和父亲镇着席面，便推醉来。

    此刻寒风卷着刀般冷冽，从领袖边刮去，将方才憋的气散不少，喜袍上沾染的酒气也随之去了大半。等脸上气消去，脑袋里清醒许多，韩蛰才略理衣裳，往房走去。

    相府各，目皆是喜庆的红。游廊隔几步便是蒙了红纱的灯，到了成婚用的银光院，布置得愈发喜庆，就连甬旁的石灯上都扎了红绫，院中树亦装，在未化尽的积雪映衬，如同腊梅初开。

    韩蛰瞧着窗上烛影，脚走得更缓了，及至门，仆妇已然掀起冬日厚重的绣帘，他却迟疑了才推开屋门。

    屋炭火烧得旺，气扑面而来。

    拐过屏风，便见红烛烧，少女坐在榻上，双手叠在膝前。凤冠嫁衣辉彩夺目，她一双杏般的睛正好瞧过来，黑白分明，灵灵的十分漂亮。端午前在金州郊外遇见时，她只穿家常裙衫，而今披嫁衣，脂粉染，烛光映照，愈见肌肤细，貌灵动。

    很好看的姑娘，只可惜被田保盯上了。

    韩蛰随手挥退旁人，上前摘了凤冠，在令容旁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