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承受田保的“恩”，寻个由搬到别。因他书法造诣甚，起了个雅号，将画寄在这笔墨轩中售卖，每幅能得三四十两，足可宽裕度日。

    今日原已结了账，见到令容后特地追过来，不止是为两句致歉，更重要的似乎是——他想告诉令容，当日的承诺他记着，不是他言而无信。

    想通这时，修远怔了。

    “只为致歉，求个心安。”须臾，他端然回答，“木已成舟，难以挽回，我虽人微言轻，往后少夫人用得着时，必会弥补。”神歉然，语气诚挚。

    令容沉默审视。

    半晌，自笑了笑，将那方蕉林仙鹤的墨锭收起，“那么，多谢指。”说罢，也给他还了个礼，带着宋姑和枇杷结账走人。

    修远仍站在原，看她缓缓走楼梯，窈窕姿包裹在斗篷中，唯有发髻如鸦，珠钗巧。他踱步过去，推开半扇靠街的窗，看她被人扶车，只剩香车四角苏轻晃。

    回过，书架间光线暗沉。蓦然想起那时被困在破旧屋中，绝望愤恨之际，少女推门而，衣衫飘飘，笑容丽，声音柔。

    修远一时神。

    待令容离开不久，对面银楼中，唐解忧着帷帽，领了丫鬟仆妇笔墨轩挑些纸笔，在楼阁留心走了一阵，瞧见那日曾在梅林见过的少年时，竟自微笑。

    ……

    令容了笔墨轩，顺往西市去，叫红菱挑了新鲜鸭、鸭、冬笋，回去后在杨氏的小厨房里煨鸭——韩蛰冷淡沉，她白吃了不敢投桃报李，只能给杨氏和韩瑶多回报些。

    此时的韩蛰，正骑在河地界的险峻山路间飞驰，后铁箭如雨。

    他这趟门，边带了樊衡和几位副手，即便都是手，仍险象环生。

    因皇家式微，宦官权，韩镜拜相后虽能稳住京城，朝廷对京城外的辖制却有限。各节度使渐渐跋扈起来，将地方赋税和军队握在手中，不遵朝廷号令的时常会发生，其中最猖狂的就是河节度使裴烈。

    裴烈十五岁从军，悍厉骁勇，戎半生后节度河，居功自傲，目无法纪。因河数万驻兵格外骁勇善战，军粮匹都胜于别，裴烈又在军中极有威信，朝廷暂时无力压制征缴，只能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