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闱在即，加上近日宋建回京述职，令容便跟杨氏禀报了一声，想去看看傅益。

    杨氏允了，叫宋姑她们好生照顾着。

    令容遂离了众人，往傅益的住去，途径笔墨轩，顺去挑支笔，打算送给傅益。

    三年一次的闱将各地挑的读书人都聚在了京城，笔墨轩里的生意也比平常红火了许多。

    令容想了想，还是将常备在车里的帷帽取，在上，由宋姑和枇杷陪着去，慢慢挑了笔，又选了一方墨自己用，因见隔挂着字画，顺过去瞧瞧——在这儿售卖的字画都是时人所作，远不如古董铺里的贵重。然而江山代有才人，作画的虽未必有名气，里却也常有挑的画作。

    傅锦元最喜这些，只因金州不比京城荟萃英才，碰上的机会有限。

    令容既然来了，便打算挑两幅给傅锦元送过去，先挑了一幅怪石，技艺虽不彩，胜在画得有趣，偶尔拿来看看，也不失乐趣。再往里走，目光便被一泓瀑布攫住了。

    山林密，峭危悬，松石之间有瀑布倾而，气如虹。底有一方石，就着那危疾势，一瞧着，便觉飞珠溅玉，仿佛有临瀑布边上的汽。

    这场景似曾相识，她站着瞧了片刻，才想起金州城外四十里的山里似有瀑布与之相似，她前年还被傅锦元带去游玩过。这画上的虽非全然相似，但峭危瀑，山石老松，却渐渐与记忆重叠。

    傅锦元去教坊听曲，也闲时游玩，这幅画若送到他手里，必定喜！

    因画作价钱不低，伙计不敢主，忙去请掌柜的。

    令容仍站在画前，等了片刻，听枇杷说掌柜的来了，转一瞧，就见五十来岁的掌柜脸上堆笑，款步走来，他的旁陪着位清隽秀的少年，不是修远是谁？

    隔着帷帽，修远竟然也认了她。

    “是你想要这幅画？”

    他的诧异溢于言表，令容霎时猜了来，“这幅画是你的？”难怪她方才再瞧，除了那景致外，总觉得别也颇熟，如今才算明白过来——这幅画的笔法气韵，跟元夕那晚修远画的灯谜有些相通之。

    果然，修远笑了笑，“正是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