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意药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垂眸，语气淡淡，

    霍教主生平没什么是非观，没什么特殊喜好，再质朴的吃，再糙的衣料，他都能风轻云淡地接受。

    “你师父那是诓你呢。”

    “你为什么想换？”

    ......

    程知意的聪慧

    ——大人的心思，可真难琢磨啊。

    “七渔。”

    男人勾了勾，带几分笑意，把手里的蜻蜓放到她手里，然后捡过她的那只，随手一丢，埋脏兮兮的土里。

    “换不换？”

    太废神。

    “不愿意！”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我只要师父！”

    “师父，我们不要去找景见哥哥了好不好？”

    “换你手里那只。”

    她觉得师父说的也对，觉得星朝哥哥说的也对。

    七渔瘪瘪嘴，蹲在地上，有些委屈，

    可是同一件事，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答案呢？

    “因为哥哥的好看啊......我的不好看了。”

    “七渔，不好的东西就应该及时丢掉，换个更好的。”

    七渔童稚可。程知意话不多，却总能一针见血。

    七渔看了看他掌心致漂亮的那只，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被玩的脏兮兮的这只，立开心地，

    “你师父那样，是最愚蠢的法，你可千万别跟她学。”

    她转过，摸摸她脑袋上的小揪揪，“如果有一日，现一个比我还好看，比我还厉害，比我对你还好的人，想收你为徒，你愿不愿意离开师父跟他走？”

    “七渔要是不愿意林，我让莫娘来照顾你，你就安心在林里等我们回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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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会折兔，会折小箱，他弹的琴比景见哥哥还好听呢。”

    ......

    清净。很清净。

    “景见哥哥都说半年一定会回来的，可是我都过了一个生辰了，他还没回来，师父，他骗人哩。”

    程知意就淡淡笑了笑，“这便是了。”

    “不如何，到时见到了人，自然有分晓。”

    “换什么呀？”

    小姑娘蹲在竹林边，蹙着眉，很困惑，“师父好难过的样。”

    “什么叫先来后到呢？”

    “换！”

    “嗯。”

    .

    倒有一乐不思蜀了。

    “七渔，这世间，很多事都是要分先来后到的。”

    四岁的七渔心底，第一次有了一个天大的疑问。

    程知意正在药，闻言看了她手上的动一，没什么大反应。

    其实霍星朝在竹林住的两个多月。

    唯一——最不喜和蠢货。

    但凡说到什么，压不用多提，举一反三，一就通。

    男人倚着竹，玄衣袍，手里还执着一把剑，漫不经心地拭着，

    他懒洋洋地走到小姑娘边，摊开掌心，赫然一只新的竹叶蜻蜓，

    “为什么一定要去找景见哥哥，星朝哥哥比他得好看，还比他厉害，师父你换一个人嫁不行吗？”

    “那星朝哥哥比他还好，你为什么不要嫁给他呢？”

    但是等她伸手要去拿的时候，霍星朝却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收掌，问她，

    小姑娘却不依不饶，绕到她面前，蹲仰看她，语气很真挚，

    “是啊。”